锦瑟虽不解,冷玉寒此话究竟是何意,却也不敢再追问。
冷玉寒本就喜怒无常,先是失去楚江眠,如今又痛失爱女,自己若再因这件事惹她不快,恐怕下场比那杀手好不到哪里去。
饶是如此,她不得不硬着头皮问道:“主子,如今是去哪儿?回遂临城吗?”
“回南安城。”马车里,传来冷玉寒的声音。
如今,楚昭去世,冷玉寒自然要回到南安城,将他们父女俩葬在一处。
马车调转方向,朝南边疾驰而去。
……
易家父子背靠马车坐着,他们喝了些水,又吃了些马车上的干粮,这才有了些力气。
“父亲,你有没有觉得,阿辞他今日,似乎有些不同。”易云疏想起方才见面时的情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忍不住开口问道。
易致远咳嗽了一阵,这才顺了顺气,应道:“我也觉得,可又说不上来。”
“阿辞他,应该留了后手吧?”易云疏问道。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索性喊道:“停车!”
马车的速度并未慢下来,易云疏只得在颠簸之中掀开车帘,大声地对那车夫喊道:“我说,停车!”
车夫见他出来,这才拉紧缰绳,将马车停了下来。
他回过头,看着易云疏,道:“大少爷,你快回车里吧,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倘若天纵楼的人追了上来,恐怕……”
“阿辞还在那里,我要回去救他!”易云疏道。
“少爷,你与老爷还是先安心回晏京吧——少爷他早已安排好了。”车夫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劝道。
倘若天纵楼的人发现端倪,他们乘坐的这驾马车,如何跑得过轻骑?
“可是……”易云疏还想说些什么,不远处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车夫有些害怕,朝那马蹄声所在的方向望了过去,为首之人竟是商陆。
商陆停在了马车前,见到易云疏,朝他抱拳,问道:“易大公子,令尊可在车上?”
“在的。”易云疏点点头。
见商陆来,易云疏也安心许多,陛下既然派了亲信,想必阿辞他如今也是安全的。
“陛下将你们派来遂临城,想来,阿辞他应该无恙吧?”易云疏朝商陆身后望去,却未瞧见易云辞的身影,担忧地问道。
见他这么问,商陆便知道,他还不知道内情。
见他神色隐隐带着丝担忧,商陆只得如实相告:“左相他如今在晏京,一切安好。”
“晏京?”易云疏一脸震惊。
商陆点点头。
车夫也附和道:“大人他的确在晏京。”
“既然如此,那方才来救我们的人,是谁?”
易云疏终于明白,为何自己与父亲都觉得阿辞有些奇怪。
阿辞身患隐疾,这十年来,但凡他离开晏京,轻则虚弱无力,重则晕厥病危。可方才得见,他面色如常,中气十足,哪里瞧得见半分虚弱?
冷玉寒不了解其中内情,恐怕也被成功瞒了过去。
“左相身边的侍卫,御风。”商陆道。
“少爷,天纵楼将你们被掳的消息送至府上,御风不愿大人涉险,在他的晚膳里下了迷药,易容成他的模样,带着冷玉寒的女儿来这遂临城。”一旁的车夫说道,声音有些哽咽。
天纵楼的人向来是心狠手辣,也不知道御风落到他们手上,会是什么下场?
车夫与御风交好,心中难过,却又不敢在易云疏跟前表现出来,让他徒增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