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云辞在自己的院子里寻了许久,甚至让府上的小厮将花圃里的土都翻了一遍,终究是一无所获。
他有些失望地回到自己的房里,躺在榻上。
灯影绰绰,看不清他的面容,却能感受到他浑身上下的颓然。
“大人,兴许是那小厮瞧错了。”御风见易云辞垂头丧气的,安慰道。
“罢了,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易云辞闭上眼,幽幽说道。
御风只得将想说的话憋了回去,默默退下了。
易云辞睁开眼,抬起手,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不住摩挲着。
“阿弋,你是不是早已猜到,我会知晓这个秘密,所以才会如此。”易云辞叹了口气,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易云辞将戒指取下,放在掌心,细细端详着。
忆起那夜在神庙,她当着先帝的灵位,将这戒指戴在自己的手指,他的心就跳得厉害。这是只属于他们二人的戒指,是她对自己郑重而神情的回应。
易云辞满意地笑笑,正准备将戒指戴回手指,一不小心,戒指从他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担心地坐起身来,看着那戒指在地上滚了几圈,最终滚进了床底。
他下了榻,毫无形象地趴在地上,透过那窄窄的缝隙,想要看清戒指在哪里。
只可惜,床底漆黑一片,他看不清,只得将胳膊勉强伸进去,摸索着,却并未摸到。
看来,这戒指滚到里边去了。
他将蜡烛从烛台上取下,放在地上,努力朝里面看去,却依旧看不真切。
易云辞叹了口气,刚想叫御风进来,却想到他方才与小厮们一起在院子里刨了许久的土,恐怕已经累了,便将蜡烛放回烛台,撸起袖子,动手挪床。
这大床是实木制成的,两三个人搬尚且费力,更何况一个人。
虽是如此,为了尽快拿回戒指,不让它在这漆黑的角落蒙尘,易云辞还是咬着牙将床挪开了。
看着那小小的戒指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易云辞心疼极了,连忙蹲下身,将它捡了起来。
他吹了吹戒指上的灰,而后用袖子小心翼翼地擦了擦,这才将戒指戴上。
他正欲将床挪回原位,却忽然发现地上有一条小缝。
易云辞有些诧异,屈着手指,叩了叩哪里,声音清脆——竟然是空的。这sp;他凑到那缝隙前仔细看了看,果然发现了一些磨痕,上面还没有积灰,想来应该是不久之前产生的。
他心中有了猜测,连忙起身,取下挂在墙上的那把剑,拔剑出鞘,将锋利的剑刃插进地上的缝隙,用力向上一挑。
狭小的空间里,一个银色的剑匣赫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帝王剑!
易云辞一脸惊喜,连忙将那剑匣取出,放在地上。
这剑匣是以寒铁打造而成,周身泛着寒气。剑匣被锁,那锁虽小小的,却也是寒铁制成,分外坚硬,刀剑也砍不坏。
而这锁的样式,他以前从未见过,想来是拓跋星弋特意寻的能人巧匠,做出这一把与众不同的锁。
易云辞将手紧紧贴在剑匣上。
触及寒铁的冰凉,这寒意从他的手,蔓延至四肢,冷得他险些打了个哆嗦。
而后,他便感受到掌心缓缓热了起来,那温度愈来愈高,变得滚烫。
他隐约中看到,在神庙之中,年少时的拓跋星弋,红着眼,脸上挂着有些癫狂的笑,满手鲜血地拔出帝王剑。
掌心一痛,易云辞急忙缩回手,掌心一片红,仿若被火灼烧一般。
果然,他才是那个拥有剑魂的人。恐怕,阿弋她也早已猜到如此,才会偷偷将帝王剑托付给兄长。
这样,或许更好。她不必再执着于寻找剑魂,不必再像对顾池墨那般待另一个男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