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云辞看着她,脸蓦然一红,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一声,连忙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拓跋星弋这才发现自己上半身已经露出水面,想必方才已经被他看了个彻底,她急忙缩回水下,只露出一个脑袋。
“你来做什么?”拓跋星弋看着易云辞的背影,问道。
“你已经在里面待了半个时辰了,宫人叫你也不应,我有些担心,便擅自进来了。”易云辞道。
若她当真昏迷,也该是夷年进来,如今进来的人却是易云辞,恐怕是夷年故意放他进来的。
拓跋星弋猜到夷年的心思,却并未说破。
“你先出去,我要穿衣裳。”拓跋星弋道看了屏风上的衣裳,又看了一眼易云辞,说道。
易云辞点点头,当即便走了出去。
见他离开,拓跋星弋这才从浴池里起身。
兴许是泡久了,头晕乎乎的,走路也有些踉跄。
拓跋星弋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飞快地擦干身上的水,胡乱穿好衣裳,便推门而出。
一推开门,北风裹挟着寒意袭来,拓跋星弋这才发现自己一时着急,竟忘了披上大氅。
她正打算折返,只觉得脚下一软,整个人便往后倒去。
她倒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怎么了?”易云辞连忙接住拓跋星弋,神色担忧。
“头晕,兴许是在浴池里待太久了。”拓跋星弋道。
“我送你回泽佑殿。”易云辞说罢,解下身上的狐氅裹住她的身体,一把将她抱起,脚步匆匆地往泽佑殿走去。
好在鸣泉殿正是泽佑殿里的一座偏殿,两殿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过片刻,易云辞便抱着她回到了寝殿内。
宫人似乎对易云辞的出现并不意外,见两人进了殿,皆识趣地离开了寝殿,临走前不忘将殿门关上。
易云辞将拓跋星弋放在**,盖上厚厚的被子。
触及那熟悉的床榻,拓跋星弋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她打了个呵欠,正要入睡,一只手环住了她的腰。
她睁开眼睛,便看见易云辞竟也上了榻,如今,他正环着她的腰,挑了个舒服的姿势,看样子也打算在这里睡了。
“你上来干什么?”拓跋星弋问道。
“睡觉。”易云辞答道。
“你为何不回府去?”
“时辰太晚了,宫门已关,我懒得出去了。”
“你留在这里,若是被旁人……”
“我抱你回来时,这泽佑殿里的人可都瞧见了……堂堂女帝,连个暖床的都没有,我只好勉为其难了。”
易云辞说着,用罩子将一旁的夜明珠盖住,寝殿内只余一片黑暗。
“许久不见,你的脸皮,倒是比我想象中要厚上许多。”拓跋星弋的声音越来越小,看样子,确实是困了。
易云辞以为她睡着了,伸手抚上她肩上的伤疤,他知道,这些伤口,都因他而起。
他低声说道。“阿弋,若你出事,我这辈子也无法原谅我自己。”
半晌,他又叹了口气,说道:“阿弋,我好想你。”
寝殿内一片寂静,只偶尔听见殿外传来枯枝被大雪压断的声响。半晌,黑暗之中,传来她的回答。
“我也是。”
易云辞揽住她的腰,低声道:“睡吧。”
“嗯。”
不久,便传来拓跋星弋均匀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