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商陆有些为难,“主子说过,若找到十一公主,一定要将她带回来。”
“商陆,你何时这般优柔寡断?天纵楼一日不除,主子便不会安全,我们是主子的暗卫,万事理应以主子的安全为先。牺牲十一公主她一人,换主子安全,换整个晏国太平,难道我错了吗?”夷年道。
“我……”商陆欲言又止。
“更何况,十一公主她自己也同意如此。”夷年继续道。
“即使如此,你也不该将她往火坑里推……”商陆神色纠结。
“若你要将此事禀报给主子,我也拦不住,如何抉择,你自己看着办吧。”夷年冷声道,也不顾商陆,转身便走。
商陆站在原地,沉思良久,终究是长长地叹了口气,下定了决心。
……
思汝池边,拓跋星弋坐在凉亭里,望着那一池静水,打发时间。
夏末秋初,思汝池里的莲花悉数凋败,好在宫人们都及时将那些枯叶都清理了,看着倒也不至于糟心。
她百无聊赖地将鱼饵丢进池子里,池里的大群锦鲤游至水面,争先恐后地抢食。
看着这些闹腾的锦鲤,她这才觉得这偌大的后宫不至于那么死气沉沉。
“陛下,毓王求见。”松音走进凉亭,禀报道。
拓跋星弋许是不曾料到拓跋星衍今日会来,有些诧异。
今日,是他的生辰,她还以为,他会在王府里过。
听闻,早些日子,他母族那边的亲友便备了厚礼,从各地赶往晏京,在两三日前抵达,亲自前去他的王府递了拜帖。
她自然能猜到缘由——如今,她放权给毓王,朝中大事都是他在打理,他那些亲戚哪里还坐得住?可不得赶紧来联络联络感情,让他在朝中替自己谋些好差事?
“只他一人吗?”拓跋星弋问道。
“只毓王一人,他连随从也不曾带。今年生辰,恐怕不似往年,只陛下与毓王两人过了。”拓跋星弋虽未说明,但松音却是知晓她问的是谁。
拓跋星弋点点头,瞧了瞧日头,时辰还早。
她将装有鱼饵的食盒递给身边的宫人,对松音道:“带他去泽佑殿——让御膳房早些准备吧。”
说罢,她站起身,朝泽佑殿走去。
拓跋星弋到泽佑殿的时候,拓跋星衍已经先她一步到了,见她鬓间隐隐有薄汗,想必是回来的时候步伐过快,他笑了笑,道:“今日来叨扰陛下,还望陛下不要怪罪。”
“六哥何必生分?没有外人在,你还是唤我小九吧,”拓跋星弋回到殿内,喝光一盏宫人奉上的温茶,这才缓了过来,道,“我还以为,六哥今日不会入宫。”
拓跋星衍笑着摇摇头,道:“这晏京里外的事,都瞒不过小九的耳朵——与他们,倒还是避着些好。”
拓跋星弋明白他的担忧。
自她下令让他监国,自己躲在后宫无所事事,这文武百官之间早有流言,道她有意传位于他。他的这些亲戚,兴许早已听到了风声,奈何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如今恰逢他的生辰,这才从各地赶过来。
说来也好笑,他还是皇子时的生辰,就连他母妃去世,也不见这些个亲戚走动。而今他掌管朝政,这些亲戚便巴巴地来了,若说不图他些什么,也无人相信。
他自然也清楚这些亲戚心中的盘算,这才刻意避开他们。一来确是亲情淡薄,二来避免落人口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