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这是他早已明白的道理,可他的心,依旧不受控制地疼痛着。
“阿弋,你一直觉得,我接近你,是另有所图。可真正另有所图的人,由始至终都,不都是你吗?”
顾池墨装作不经意地拂了拂眼角,声音却有些喑哑。事到如今,他也不想再瞒下去了。
“你什么意思?”见他突然变了脸色,拓跋星弋有些不解,心中隐隐有些不妙。
“我入宫,是为你。可是,若不是为了帝王剑,当初,你也不会选我入宫,不是吗?”
顾池墨嘴角的笑意有些讽刺,只是,他讽刺的不是拓跋星弋,而是他自己,在拓跋星弋面前,他竟然卑微到了这地步。
见顾池墨竟提到了帝王剑,拓跋星弋的眼中浮起一丝震惊,脸色也随之变了变。
一时之间,她的心情有些复杂,是谎言被拆穿后的羞愤?还是被人洞悉一切的无力?可是,当她看到顾池墨嘴角的那一抹嘲讽后,她的理智渐渐被愤怒吞噬。
“所以,你从一开始便知道朕择你入宫的缘由,而你却还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将朕玩弄于股掌之间。看朕为了帝王剑,仿若跳梁小丑一般讨好你,你是不是也曾在心底嘲笑朕的愚蠢?”拓跋星弋的语气虽还算平稳,但脸色已经变得有些难看了。
“我没有。”顾池墨解释道。
只是如今,拓跋星弋早已认定他别有用心,他这解释,便显得有些苍白了。
尤其是他方才说的那些真情实意的话,如今在她看来,也尽是些虚情假意的敷衍之词,令人生恶。
“你一早便知帝王剑的存在,又费尽心思吸引我的注意、择你入宫。你敢发誓,你对帝王剑,当真是别无所图吗?”拓跋星弋眼神微冷。
顾池墨无力辩驳。
当初,母亲同意他入宫,正是因为帝王剑。他也曾想,或许有朝一日,自己可以带着她退隐山林,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
只是,如今看来,她的将来里,从始至终,都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见状,拓跋星弋冷笑了几声,“腾”地一下站起身来,看着顾池墨,声音冷得像是殿外的朔风,令人遍体生寒:“这世间,最难掌控的,除了自己的命运,便是人心了。”
或许,从一开始,让顾池墨入宫,妄图让他为自己而死,她便错了。
“阿弋,你……”顾池墨喃喃道。
“即便无人能唤醒帝王剑,朕也会守好这江山——朕今日权当不曾来过这曲澧殿,也不曾听过你说的那些话……”
顾池墨沉默地看着她的背影。
“若你愿意继续安安分分地留在宫里,不起什么幺蛾子,朕不会赶你走。若你想走,朕自然也不会拦着——只是,若你想夺取帝王剑、危害朕的江山。那么朕,绝不会对你仁慈。”
拓跋星弋的语气淡淡的,却也正因如此,更令顾池墨感到害怕。
说罢,她转身朝外走去。
见她离开,顾池墨有些慌乱。
他也顾不得其他,随即站起身来,从背后一把将拓跋星弋揽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