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赫连焜没有隐瞒。
赫连焜知道,当顾池墨出现在这里时,就证明,他已经查到了她的下落。自己再瞒下去,也没有必要了。
“带我去见她!”
赫连焜放下手中的筷子,笑了笑,说道:“随我来吧,不过……”
见他话锋一转,顾池墨心中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不过什么?”
“恐怕,你来晚了。”赫连焜有些得意地笑道。
“你什么意思?”顾池墨心中的不安更甚。难道……她已经……
他不敢再想,催促着。
辛荷打开地牢的门,赫连焜率先走了下去。空气中的恶臭,让他有些厌恶地捂着口鼻。
顾池墨闻到这股味道,想到一向爱干净的她,却被困在这么个地方,心中更是难过了,脸色也阴沉得有些可怕。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是那些叫花子的,皆是被一招割喉,鲜血浸透了泥土,浓烈刺鼻的血腥味,夹杂着臭气,令人作呕。
“这是怎么回事?”顾池墨怒道。
“这些叫花子,是我送给女帝的礼物——我就想看看,女帝受辱后,还会不会像从前那么傲气。”赫连焜脸上的笑,带着一丝阴狠。
“你……”
顾池墨气得说不出话来,正要动手,却被辛荷拦住:“女帝没有受辱,她在晕倒前,就已经将这些叫花子都杀了个干净。”
“到底是我小瞧看她!”赫连焜有些不悦,沉着一张脸,剜了辛荷一眼,冷声说道。
原来,方才他实在是受不了地牢中的那股恶臭,便先行一步离开,让辛荷留在地牢,确保拓跋星弋被玷污清白。
辛荷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由得忆起自己当年在军营中被人肆意玩弄的场面,一时间竟对拓跋星弋生出怜悯之心。
同为女子,她自然知道清白被毁,对一个女子而言,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更何况,她虽恨皇室的人,却也不得不承认,拓跋星弋的确是一个好皇帝,至少,比赫连焜更适合当一个皇帝。
她知道,赫连焜定然不会再踏足地牢,于是,她便违抗他的命令,擅自将这些叫花子给杀了,救下了拓跋星弋。就算到时候赫连焜问起,她也能糊弄过去。
她委实没料到,顾池墨竟会这么快寻到这里。
当着赫连焜的面,她自然不敢承认那些叫花子是她杀的,于是便谎称是拓跋星弋失去意识前,自己动的手。
顾池墨来到关押着拓跋星弋的地牢,隔老远,他便看见躺在地上的那抹身影。
他疾步来到牢门前,蹲下身子,打量着拓跋星弋。
她像是一只伤重的小兽,蜷缩在角落,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得有些可怕,浑身不住颤抖着。
她衣不蔽体,**在外的肌肤遍布伤痕,尤其是胸前那个“妓”字,深深地刺痛了顾池墨的双眼。
见状,顾池墨只觉得双眼酸涩,忍不住想要流泪。他好不容易才将眼泪憋了回去,用内力震开了锁,推开牢门,走了进去。
他一脸悲痛地理了理拓跋星弋那凌乱的头发,而后脱下自己的外袍,将她那伤痕累累身子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
昏迷之中,拓跋星弋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顾池墨的衣袖,喃喃低语,含糊不清地说道:“救救我……”
顾池墨这才看见,她的手指里插着细细的钢钉,指甲缝处的鲜血干涸,早已凝结成血块。
十指连心,这等疼痛,她究竟是如何捱过来的啊!
心中的防线彻底瓦解,他的自尊早已溃不成军,眼泪犹如江河绝提。他蹲在那里,紧紧抱着她,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