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婢子便捧着一件黑袍前来,呈给了御风。
易云辞从御风手中接过那黑袍,一眼便认出,这正是拓跋星弋昨夜穿的那一身。
这黑袍微润,想来是昨夜淋了雨,还未全然烘干。即便如此,这黑袍上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只属于她的味道。
听说她受了伤,昨夜又下着大雨,不知她去了何处,是否落到了歹人手中?
易云辞攥着手中的黑袍,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只是,他的手却依旧忍不住颤抖。
“纤云楼这么多人,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看到她往哪里去了吗?”易云辞的声音很冷。
老鸨艰难地挤出一丝歉意的笑,嗫嚅着解释道:“大人,你没瞧见当时的情形,就连咱楼里的那些客人,一个个也都吓破了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姑娘离开。我们都是些姑娘家,遇上这档子事,躲都还来不及,谁还敢跟着她出门啊?”
闻言,易云辞微抿着唇,没有说话。
御风看得出,他这是才竭力隐忍,否则,这纤云楼恐怕已经化为一片废墟了。
“大,大人……”角落传来一道细微的声音。
御风抬眼望去。说话的是一个女子,站在人群后方,此刻,她微微低着头,双手绞着绣帕,神色间带着一丝纠结。
“何事?”易云辞抬起头来,看着那女子,开口问道。
见易云辞的视线落在那女子的身上,周围的人纷纷退开,让出了一条道路。
女子这才得以走到易云辞跟前。
“大人,昨夜,小女子看到有人带走了那位姑娘。”女子硬着头皮说道。
女子昨日身体不适,是以便留在自己的房中歇息,不曾接客。
隐约间,她听到楼下一阵**,于是便躲在房里看了一眼,恰巧看见几个黑衣人被杀。她虽然害怕,但还是忍不住看了拓跋星弋一眼,心中有些钦佩,又有些羡慕。
后来,她看着拓跋星弋迈出纤云楼的大门,视线不忍离开她身上,于是便又走到房间临街的那一面,想要再看一眼。
“小女子看到那姑娘走出纤云楼不远,便晕倒在地上。不过片刻,来了一辆马车,一位撑伞的公子将这姑娘带上马车离开了。”女子缓缓说道。
闻言,易云辞的眼中多了一丝希望——既然她是被人救走的,不管那人究竟是何目的,至少,她还活着!
“你可曾看见那人的长相?”易云辞站起身来,追问道。
“回大人,外边有些暗,那公子又撑着伞,小女子不曾看见他的长相。不过,那公子身形修长,举手投足不像是寻常人——他手中那把伞,图案甚是独特,小女子此前常去街上闲逛,却也从未见过。”女子继续说道。
“拿纸来!”易云辞对那老鸨说道。
闻言,老鸨不敢怠慢,当即便吩咐婢子,去将楼里最好的笔墨纸砚一并拿来,摆在桌上。
“将你昨夜见到的图案画出来。”易云辞站在桌边,对那女子说道。
只是不料,女子就这般站在那里,许久也不曾有所动作,似是根本就不打算动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