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大人驾临咱纤云楼，实在是有失远迎！”老鸨看着易云辞，将心中的惧意压了下去，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丝笑容，对易云辞招呼道。
易云辞冷着一张连，没有开口。
“大人也知晓，咱纤云楼，做的是晚上的生意。不知大人白日里到咱纤云楼来，所为何事？”
易云辞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这老鸨分明知晓他来纤云楼所为何事，而今却还在这里顾左右而言他，是何居心，他自然能猜得到。
御风看得出，此时此刻，易云辞的心情恐怕已经沉到了谷底。
思及此，他挥动长剑，利刃泛着凛冽的寒光，在距老鸨那张脸不足两寸的地方才堪堪停下。
剑气削断她耳侧的头发，在她的脸上留下一道小口子，缓缓渗出些许血迹。
“再不交待，下一个割断的，便是你的喉咙。”御风冷冷地说道。
老鸨看着那一缕飘落的发，脸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她面无血色，嘴唇也苍白得有些可怕。
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大，大人，小的只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昨夜之事，小人虽目睹过程，但个中缘由，却一概不知。”
“我家大人问你们什么，你们便答什么——你们若胆敢隐瞒半分，休怪我的刀剑无眼！”御风睨了一眼老鸨，而后又环顾一眼在场的众人，冷声威胁道。
“是，是，小的明白——大人只管问，小的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老鸨点点头，说道。
她身后的那些姑娘小厮们，也都点头应道。
“你们可还记得，昨夜被刺杀的女子是何模样？”易云辞问道。
“那姑娘，可真真是万里挑一的好皮囊，我干这一行多年，见过的姑娘不少，如她这般貌美且气质出众的姑娘，一只手就数得过来，”老鸨回答道，“若这姑娘能到我纤云楼，为她一掷千金的王孙公子恐怕要将我这门槛踏平……”
老鸨正说到兴头上，抬眼见易云辞黑着一张脸，看着她眼中也多了一丝杀意。她这才惊觉自己方才说得有些多了。
言多必失，祸从口出，这亘古不变的道理，她方才竟完全未想到。
“是小的失言，还望大人恕罪！”老鸨虽不知拓跋星弋的身份，但见易云辞这般在意，便猜到她定然也大有来头，于是当即便求饶道。
虽然拓跋星弋容貌卓绝，可老鸨这番说辞，除却好看这一特征，也未曾说出其他有用的线索。
“说仔细些！”易云辞冷声道。
闻言，老鸨点点头，一边思索着昨夜与拓跋星弋相见的场景，一边缓缓说道：“那姑娘昨夜穿了一身黑袍，布料极好，一眼就能看得出价值不菲。小的记得，当时她的眼眶周围有些红，脸色有些难看，脾气……也不是很好。哦，姑娘的酒量也是极好的，喝了几坛烈酒，也不见醉……”
“妈妈，那姑娘昨夜离开时，将黑袍落在了纤云楼。我瞧见你昨夜将那黑袍收了起来——不如拿出来让大人瞧瞧？”其中一个女子说道。
闻言，老鸨的脸色有些不太好，她微微侧头，剜了那女子一眼——这黑袍价值不菲，若拿到市面上去卖，少说也能值上百金。
是以，她才会偷偷将那黑袍收起来，遇上手头紧的时候，还能拿去变现。哪知，这没有眼力价的丫头，竟然当众拆自己的台！
“拿来看看！”易云辞道。
易云辞已经发话了，老鸨自然不敢不从。
她的心在滴血，脸上却拼命挤出一丝笑，对身边的婢子说道：“你去我房里将袍子拿来给大人瞧瞧——就挂在我床头旁的架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