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松音开口解释道,“此事尚未定论,还有待查证……”
拓跋星弋缓缓闭上双眼,攥紧双手,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开口唤道:“商陆——”
商陆的身影应声而现。方才,他虽不在殿内,可殿内的声音,却并未逃过他的双耳。
自他得知此事后,心中一直忐忑,他一直瞒而不报,正是不愿看见拓跋星弋伤心的模样。只是,纸终究包不住火,这件事,迟早会被拓跋星弋知晓,他心中早已有了准备。
“主子——”商陆看着拓跋星弋,眼中没有丝毫畏惧。
“这件事,你一早便知晓了?”拓跋星弋睇了商陆一眼,语气微冷。
“是!”商陆倒是坦然,痛快地承认了。
“你既知晓,为何不禀报此事?还是说,在你眼中,没有朕这个主子?”拓跋星弋冷着一张脸,有些不悦地问道。
连松音和枳实都知晓此事,却唯独她一人被蒙在鼓中,这种感觉,着实令人不悦。
“属下无话可说,但凭主子责罚。”商陆丝毫不惧,一副慨然赴死的模样,反倒令拓跋星弋有些无措。
拓跋星弋知晓,商陆对她忠心耿耿,故意隐瞒此事,想必也是为了她好。
只是,她倒情愿他一早禀明此事,既然无法避开这结局,若能一早知晓,她倒也不必忐忑不安这么久。
“易云辞接他们回府,是何事的事?”
拓跋星弋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只是,细听之下,还是能发觉隐藏在平静之下的那一丝颤抖。
“回主子,是昨晚的事。”商陆应道。
拓跋星弋眼神清冽——难怪,今日早朝,他特地差人前来告假,想必是特意留在府上,好安顿那母子二人吧!
即便拓跋星弋不愿承认,但她心底升起的那一丝嫉恨,却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以至于她早已将易云辞对她的轻易置之脑后,更不记得那“信任”二字。
见拓跋星弋半晌也不曾开口说话,松音有些担忧地低声唤道:“陛下……”
拓跋星弋微微抬手,制止了松音接下来的话,这才徐徐说道:“商陆,你瞒而不报,该当何罪?”
“任凭主子责罚,即便主子是要属下这一条贱命,属下也绝无二话。”商陆解下腰间的配剑,凛然说道。
“念在你这些年替朕办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朕便饶你不死——”拓跋星弋道,“你便去水牢思过三天罢。”
水牢恶名在外,寻常人在水牢待上三两个时辰便已经濒临崩溃,待上三天,恐怕会要了人的命。不过,商陆的脸上没有丝毫畏惧,脸上那漠然的表情甚至没有一丝裂痕。
“属下领命。”商陆躬身道。
“松音姑姑,你去将朕的袍子拿来。”拓跋星弋转头对松音姑姑道。
“陛下这是要去哪儿?”松音姑姑拿来袍子,一遍为拓跋星弋披上,一边关切地问道。
“左相府。”拓跋星弋冷冷道。
她倒要看看,那唤作如兰的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易云辞罔顾与她的感情,接她入左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