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攸然一生清廉,这些钱财都是他一辈子的心血,更何况,他的儿媳被掳走,如今儿子也寻死觅活的,他岂会置之不理?于是,他先是去寻了当地知府。
这些流寇在当地作恶已久,知府早有耳闻,只是,这些流寇背后有人,知府心知肚明那人是谁,又岂敢管这事?知府先是三言两语将其打发了,随后便一直避而不见。
孙攸然不知内情,见知府有意不管此事,于是便前去嘉南府衙告状。
高仕邻常年在嘉南,除了每三年进京述职,甚少去晏京。因孙攸然未曾参与党派之争,高岐明也不曾向他提过这号人物。
加之孙攸然为人低调,前去府衙时未曾表明身份,这高仕邻不知其身份,怎会理他?直接大手一挥,派人将他赶出了府衙。
孙攸然一副文人风骨,自命清高,何尝受过这等气?于是他也不急着回乡,索性留在嘉南,暗中调查,这才查出那拨流寇与高仕邻有关。一怒之下便写了折子,派亲信马不停蹄地送到了女帝手上。
读罢折子,高岐明面色不改。
流寇之事,高岐明此前早有耳闻,不过那些流寇只抢过往的商贾与百姓,甚少对官家人下手。
即便有官员被抢,只要知晓高仕邻与他的关系,他们便会自认倒霉,不再追究此事。
是以,嘉南流寇一事,便一直压着,未曾传到拓跋星弋的耳中。
不料,高仕邻此次竟捅了娄子,惹上孙攸然。这孙攸然可谓是狗皮膏药,一旦黏上了谁,要想将他揭下来,这人恐怕得脱一层皮才行。
高岐明合上折子,岿然不动,只是在心中暗咒了高仕邻一句:蠢货!
这孙攸然归乡,不过是排面大些罢了,如今抢了他,非但未曾捞到什么油水,恐怕还会将多的吐出来。
“右相,如今,你可知晓了?”见高岐明合上折子,拓跋星弋悠悠地开口问道。
“回陛下,若当真如折子所言,高仕邻治理嘉南不力,致使流寇作乱,实该受罚。”高岐明缓缓说道。
“哦?”拓跋星弋似是来了兴趣,她坐直身子,徐徐道:“既然如此,那右相便说说,当如何罚?”
拓跋星弋在心中冷冷一笑——高岐明在朝为官多年,说话做事自然也是滴水不漏,令人难以抓到破绽。
她心中知晓,这高仕邻并非良才,这些年之所以能平步青云,靠的是谁,她心中自然是清楚的。如今,高仕邻被孙攸然参了一本,不论后果,高岐明与其划清界限,倒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一切,但凭陛下定夺!”高岐明一脸正色道。
若没有他,高家不会如现今这般显赫,只要有他在,他们高家便不会倒下。如今,女帝有意针对他,他自然不能坐以待毙,更不能被家族中那些不成器的人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