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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星弋在位五年有余,经过她的治理,确切而言,是经过易云辞的打理,晏国要比拓跋鄞在位时要繁荣许多,但与历史上的鼎盛时期相比,终究是任重道远。
晏京繁华,目之所及,百姓们安居乐业,一片欣欣向荣之景。晏京内有各式商铺,不乏异族人的奇珍异宝。街道两旁,也有许多小摊,卖着一些常见的东西。
拓跋星弋登基之前,时常从暗道溜出宫,做完师傅布置的任务后,她便会与易云辞、褚彦一道,在晏京的街头闲逛。后来,易云辞入朝为官后,这样的机会少了许多,再后来,她成为皇帝,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如今想来,那时的她,虽然不幸,可那段时光,却是她一生中最自由、最快乐的。
见拓跋星弋有些失神,顾池墨出声喊道:“阿弋……”
闻言,拓跋星弋这才回过神来。
不知何时,顾池墨的手中多了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
他看着拓跋星弋,笑着说道:“我还记得,与阿弋第一次见面,正是在这朱雀大街。那时,你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正哭得厉害。我好心上前搭话,你却咄咄逼人……”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已先轻笑出声。
拓跋星弋从顾池墨的手中接过那串糖葫芦,拿在手中打量着。
她其实不爱吃糖葫芦,只是怀念记忆中的味道。那日,看到那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她忽然好生羡慕那小女娃。因此,她才故意买走了那最后一串糖葫芦,在小女娃面前炫耀,惹得小女娃嚎啕大哭。
拓跋星弋敛去眼中的那一丝情绪,她抬起头来,看着顾池墨,笑着打趣道:“那时候,我以为你只是一个附庸风雅的登徒子罢了。毕竟,那么冷的天,还拿着把折扇在手……”
闻言,顾池墨只觉得此时手中的折扇仿若烫手山芋,他哑然失笑道:“不曾想,我竟会被阿弋当做登徒子。”
“说到这儿,我倒想起来,你这小厮倒是个心直口快之人。”说罢,拓跋星弋突然转过头,看着跟在顾池墨身后的柏牧,面上依旧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目光中却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探究。
见拓跋星弋将话锋忽然转向柏牧,顾池墨虽依旧是一副淡定的模样,但他握着折扇的手却倏然收紧——难道,她发现了什么吗?
果然,下一刻,拓跋星弋开口问道:“柏牧,那日,你对我说的话,我可都还记得清清楚楚,不知,你可还记得?”
见拓跋星弋忽然问起自己,柏牧当即一副惶恐的模样,视死如归地说道:“那日不知陛,小姐的身份,实在是过于无理。至于,小人那日都说了些什么,因为已经过去好一段时间了,小人实在记不清了——小人惹怒小姐,任小姐责罚。”
顾池墨也在一旁说道:“柏牧是我的小厮,也怪我教育不力,当时才会冒犯了阿弋——那日回了府,我就已经好好地教训了他。这不,他现在可要比以前规矩许多了,不是吗?”
闻言,拓跋星弋笑了笑,不再追究——这个柏牧,话说得倒是滴水不漏,让人找不出破绽。他方才所言,完全不曾提及当日说的那些话,却又将她的那些话堵了回去。
不知顾池墨他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也帮着这小厮说话,倒让她不好再继续追究此事了。
拓跋星弋将话锋转到其他事上,顾池墨也很有默契地不再提及此事,两人一边闲聊,一路闲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