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的话还未说完,黑衣男子便将手中的酒坛放下,而后抬着头,看着这小二,眼神微冷,有些不满地开口道:“你想说些什么?”
此人正是赫连焜。
那夜,他自天纵楼离开,一时之间,却不知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于是便留在了晏京,每日买醉至深夜,浑浑噩噩地活着。
小二见赫连焜一脸森寒,心知这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主,于是便将“明日再来”这四个字咽了回去,只得挤出一丝笑容,对赫连焜说道:“客官还要酒吗?”
“再给我来两坛。”赫连焜说罢,而后从袖中掏出一锭白花花的银子,丢在桌上。
见赫连焜出手如此阔绰,困意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小二赶紧从桌上拿起银子,收入怀中,笑吟吟地说道:“好嘞,客官稍待片刻,小的这便给你拿酒来!”
赫连焜又喝了两坛酒,这才有了醉意,他从这小酒肆里离开,已时值深夜,大多百姓早已酣睡,偶有三三两两从烟柳巷归家的醉汉走在路上。
他缓缓走着,这一身如墨般的黑衣,让他整个人都隐没在这夜色之中。
路过一处府邸,他的脚步缓缓放慢,而后停在那府邸前,侧头看着大门上的牌匾——公主府。
见状,他的眼中多了一丝冷意。
当年,元妃独占先帝恩宠,后宫的嫔妃都心有怨念,连带着讨厌拓跋星弋,因此不怎么让自己的孩子与拓跋星弋往来。后来,拓跋星弋被先帝幽禁涉香殿,不闻不问。后宫的那些嫔妃们自然是喜闻乐见,皇后一党暗中加害拓跋星弋,她们也全当不知情。
拓跋星弋登基后,皇后便被她发配至皇陵,为先帝守陵,未久便咯血而亡。嫔妃们担心下一个便轮到自己,也自知今后的日子必定难熬,于是便主动请旨带着公主们去宫外生活。
拓跋星弋与这些嫔妃们并无深仇大恨,于是便爽快地应允了,若想要封地,她给,若想留在晏京,她也同意。
经此之后,除了三位公主留在晏京,其余的都自请去了封地。留在晏京的三位公主,深居简出,平日里从不入宫,只有逢年过节,依着礼数入宫拜会拓跋星弋。即使入宫,她们也不在宫中多待,生怕一去就出不来了。
拓跋星弋乐得自在,除了偶尔觉得有些寂寞。
住在这座府邸的,正是十一公主,拓跋星怜。她前些日子里才进宫,向拓跋星弋请旨,为其与心仪之人赐婚。
婚期定在一个月后,因此,这段时日,她一直待在闺阁中缝制自己的嫁衣。
赫连焜看着着这府邸,眼神凛冽,脸上升起一丝残忍的笑意。
随后,他绕至偏门,飞身进了这府邸。府上那些巡逻的侍卫,于赫连焜而言,不过是些摆设罢了,根本不足畏惧。
他在府上寻了片刻,很快便寻到了拓跋星怜的房间,他没有丝毫犹豫,眼神中带着一丝狠厉,兀自推开了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