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当年你何不拿出先帝赐婚的诏书,与她完婚呢?”易云疏有些无奈地开口说道。
易云辞的面上多了一丝苦涩,没有说话。他何尝不想呢?
当年,先帝曾与他说,若想护她无虞,需拥有能与右相一派抗衡的权力。为此,他进入朝堂,逐渐手握大权。后来,先帝承诺,等她及笄,便让他二人完婚。谁料,还未等到那日,先帝便驾崩了,而她,也成了女帝。从此,他二人,便成了君臣。
看着易云辞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易云疏亦面带愧色地问道:“阿辞,你可曾怪过为兄?若当年,为兄没有跟着国师离开,兴许,守护易家、辅佐陛下的责任,便不在你的肩上。”
易云辞摇摇头,答道:“不曾——只要能守护她,无论是何方式,我甘之如饴。”
看着易云辞提及拓跋星弋时,眼中那无法掩盖的光芒,易云疏的眼中多了几分自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
“不知陛下今夜驾临,所为何事?”易致远亲自为拓跋星弋斟了一盏茶,恭敬地问道。
“今日,大公子回京,带回国师的书信。朕看完书信,不免回忆当年,念起当年太傅对朕的照料,便想着出宫一趟,看看太傅。”
拓跋星弋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只得寻了个借口,只是,这借口,似乎显得有些蹩脚。
易致远心知,拓跋星弋突然造访,定不是为这等小事,却也不道破,顺势说道:“承蒙陛下还记得以前的事,臣不甚感激。”
拓跋星弋一时无言,不知该如何开口。今日,她在神庙中看到的最后一幕,显然是逆转时空前的场景。易致远不似她,定然没有那时的记忆,不过,父皇这一次,或许也会做同样的决定。
见拓跋星弋欲言又止,易致远猜到她的心思,开口问道:“陛下造访,是为先帝而来?”
拓跋星弋见自己的心思被说破,索性直接开口承认道:“太傅猜得不错,朕确实是为当年之事而来。”
“不知陛下想知道什么?”
拓跋星弋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这才鼓起勇气,问道:“当年,父皇将朕决意远嫁羌冷城,是否还有其他事,朕不知情?”
闻言,易致远的脸上多了一丝如释重负的表情,他看着拓跋星弋,眼中也多了几份动容,说道:“臣本以为,这个秘密,会被臣带进棺材里——当年,先帝嘱托,万万不可将此事告知陛下,既然如今陛下已经猜到,臣自然会如实相告。”
拓跋星弋有些紧张地看着易致远,掌心渗出一层薄汗,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当年,元妃盛宠后宫,危及皇后的地位。高岐明陷害元妃,而后联合文武百官在朝堂上施压,先帝根本无法护元妃周全,只能将她……”易致远叹息着说道。
“这件事,朕自然知道——然后呢?”拓跋星弋追问道。
“元妃死后,皇后仍容不得陛下。即使先帝将陛下关在涉香殿,还是有人想置陛下于死地。若非先帝暗中派人保护,陛下恐怕早已……那时候,朝堂上也是一片混乱,先帝无暇护陛下周全。正好高岐明提议将陛下远嫁羌冷城,先帝便同意了,想借机让陛下远离后宫争端……”
“可是,羌冷城气候恶劣,父皇他又怎能确保,朕能在羌冷城好好地活下去?”
“先帝自然不会真的将陛下嫁去羌冷城。当时,他已经与臣商议好,派人扮作流寇,途中将陛下劫走,带回晏京,让陛下换一个身份活着。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可谁曾料到,赫连家竟然借机叛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