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左相府的大门被人敲响。
“谁呀?”小厮听闻敲门声,疾步朝大门走去。
小厮心中有些不满:今日,他家大公子时隔好几年才终于回府,正是家人团聚之时,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人,竟然在此时来府上叨扰!
他将大门打开一条缝,探出头。门外,是一个身着黑衣的女人。
“你找谁?可有拜帖?”小厮的语气有些不满,一脸倨傲地问道。
“你去通报易太傅,就说是小九来了,他自会知晓来人是谁。”拓跋星弋看着面前的小厮,开口道。
闻言,小厮这才有些好奇地打量了拓跋星弋两眼。不过,黑色外袍上的宽大帽檐将她的半张脸遮去,再加上她逆光而立,让人看不真切面容,只能隐约瞧见那精致的下巴,以及微抿着的唇。
小厮看不清她的容貌,却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朝他袭来,不禁双股战战,额间也多了几滴冷汗——眼前这个女子,非富即贵,定非寻常人。
他还在心中琢磨着,便听得拓跋星弋继续道:“怎么还愣在这里?你是不明白我说的话,还是觉得我一个外人,使唤不动你这堂堂左相府的家丁?”
拓跋星弋的语速很慢,但每一个字,却仿若是一把重锤,敲在这小厮的心上。
“还请姑娘在此处等候,小的这便去为您通传。”小厮不敢马虎,合上门,转身朝大厅飞奔而去。
不过半盏茶的工夫,易致远便急匆匆地赶到了大门。
他看着拓跋星弋,虽然有些诧异她为何会在此时突然驾临,但还是恭恭敬敬地开口道:“陛——”
拓跋星弋微微抬起手掌,示意易致远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跟在身后的小厮,见自家老爷这毕恭毕敬的模样,饶是他再不曾见过世面,心中也大概猜到眼前人的身份,不由得为自己捏了一把汗,担心这贵客会怪罪自己方才的无礼。
“贵客快快请进。”易致远连忙说道。
“今日来府上叨扰,是因有事问太傅,烦请太傅屏退左右。”拓跋星弋看着易致远,徐徐说道。
闻言,易致远点点头,他屏退小厮,独自带着拓跋星弋前往书房。
……
易云辞在院落里饮着茶,听着易云疏讲述他这几年云游时的所见所闻,眼神却有些飘忽,心思全在院外。
方才,他们父子三人还在用膳,小厮进来通报,他便知道,是她来了。
他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唤来方才通传的小厮询问情况。这才得知拓跋星弋与易致远去了书房,屏退左右,似有机密之事。易云辞更是坐立难安了。
易云疏本来还兴致勃勃地讲述着奇闻轶事,见易云辞此时浑然一副如坐针毡的模样,心想自己刚才说的事,恐怕他根本没听进去,顿时也没了兴致,只道:“这世上,能让你如此心神不宁之人,除却她,恐怕再无旁人了。”
闻言,易云辞笑笑,未曾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