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宁眼睛发直地盯着公羊全手里攥着的小布袋，“只有这些吗？”
公羊全嗯了声，“只有这些。”
沈钰宁眼睛肉眼可见地变红。
她接过小袋子，打开。
里面有一颗七彩的石头还有几枚钱币，这是张沟的所有东西。
公羊全见沈钰宁收下后准备离开。
“等等。”
沈钰宁收起小布袋，目无焦距地看着远处，讷讷地说：“张沟的尸体我要亲自处理。”
“我会亲自烧。”
公羊全点头离开营帐。
沈钰宁眼泪再次落了下来，她捂着小布袋，哭的泣不成声。
“张沟，我会带你回家的。”
所以她会做那个梦啊。
张沟想让她带他离开那个地方。
原来张沟临死也想见她，也想让她带走他。
沈钰宁很自责，也很愧疚。
如果当时她再坚持一点，哪怕一点点。
张沟就不会死。
就算张沟非要去，她意识到有危险，哪怕把张沟敲晕呢？
说来说去还是她的错。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沈钰宁不停地责怪自己。
哪怕如此，她也无法让张沟活过来。
沈钰宁哭了一整晚，翌日林将军看到她的时候被吓了一跳。
沈钰宁的眼睛已经哭肿变成了包子，“哎呦呦，沈姑娘，你怎么哭成这样了？”
“人死不能复生，要节哀。”
沈钰宁盯着林将军，冷不丁地问：“林将军是不是早就知道张沟已经没了？”
林将军心虚地避开沈钰宁的目光，“的确知道了。”
“但是这对沈姑娘打击太大了，所以才一直瞒着沈姑娘。”
林将军的苦心沈钰宁可以理解。
“多谢林将军为我考虑。”
林将军叹了声，“姑娘好好休息吧。”
“千万别想不开。”
沈钰宁很坚定地说：“将军不必担心我。”
“我绝对不会想不开。”
她要好好活着，带着张沟去见一见这个世界。
张沟说有她在的地方就是家。
那么她去的每一个地方都是张沟的家。
“哎，敌军实在是太卑鄙无耻了，先是在水里下毒又是那么折磨张沟……”
“毕竟是一个孩子……还不如一杀了之。”
沈钰宁的心再次揪了起来，林将军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闭嘴，“沈姑娘，你别想太多，”
沈钰宁努力在脸上扯出笑。
“没关系的，我已经想开了。”
尽管如此说，沈钰宁的尾音还是颤抖的。
沈钰宁去看过张沟的尸体，身上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到处都是伤痕，还有烙印的伤。
他的手指脚趾也都……
沈钰宁不敢细想。
稍微深想一些，她就有一种万箭穿心的痛。
她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张沟在死之前有多痛苦。
沈钰宁深吸一口气，战争还没结束，必须要打退敌军才能为张沟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