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祠旋说:“我第一次来也是你这样,后来来的多了,就不觉得什么了,顾兄看起来年纪也不算小,但白草堂叫你侄儿,倒是把我吓了一跳。”
顾凌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不是亲叔侄,家父和白神医颇有交情,白神医看得起家父,才叫我侄儿,让洛大人见笑了。”
洛祠旋摇头道:“你啊,就不要像迂腐的读书人和谁说话都这样生疏,我也是不久前才到京城做官,至少你和我之间不要这样,以前觉得这样才正常,但现在觉得,别扭。”
顾凌郎跟在他身后走了一阵:“洛大人的事,我也曾听说了不少,洛大人和白神医在宜州相识,算是故交?”
洛祠旋笑笑:“啊,算是吧,以前他就在宜州待过,那个时候还不是神医,我和他就认识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没留在京城享福,顶着神医的头衔就回来了,接触的也就多了。”
“白神医高风亮节,令人钦佩。”
“瞎说,明明是京城没有好处可以捞,白草堂那个人啊,才不是这种无私又是金钱为粪土的人,”洛祠旋说,“只是不在乎银子而已。”
他们来到宫里的一处阁楼,楼下有禁军把守。他们二人靠近,禁军自动为他们让了路,走了上去。
贺离棠在这里等着,他们二人一到,首先给贺离棠行礼。
“臣,洛祠旋,见过陛下。”
“草民顾凌郎,参见陛下。”
“免礼。”贺离棠说,看向顾凌郎,“朕听说过你,白草堂在信中称你的医术不比太医院的大夫差,能得到他的赏识,颇为不易。”
顾凌郎谦虚的答道:“是白神医谬赞了。”
贺离棠转头看向洛祠旋:“这是那天的茶水,放了这么些天味道是不好闻,但是仔细查应该能查出一些蛛丝马迹,对了。”
他又看向顾凌郎:“听说,你对西隶的医药知识也很了解。”
顾凌郎再次躬身:“不敢当,是家父曾去西隶进过药材,留了些手稿记录,可以查阅。”
“那很好。”贺离棠说。
他们把顾凌郎弄进宫,就是想查查看那天的事情,要真的是茶水有问题,贺离棠还担心玉可卿身上会不会留下什么副作用。
“如果茶没有问题也无妨,朕要真相,不用非得查出个什么,莫要有压力。”贺离棠又说。
顾凌郎弯腰仔细端看了一会儿,犹豫了一阵,转过身,还是对贺离棠说:“陛下,草民斗胆恳请陛下,准许草民将这茶壶带出宫。”
“嗯?”
“草民的药行里有家父留下的器具,在家中草民能够更好的查看。”
“需要多久?”
“三日。”
“准。”
莫道津在一旁将茶壶收好,交到顾凌郎手里。
贺离棠道:“此事不要对外宣张,若查出来和西隶有关,速报洛祠旋。”
顾凌郎答:“是,陛下。”
小小的茶壶能藏着什么秘密?
顾凌郎不知道,但是能受到陛下的重用,这是他此前一直没想到过的事。
自从那天见到白草堂,他的人生好像都不一样了。回到药材行,顾凌郎小心翼翼,忙带着东西到房间,将自己反锁在门内。
“这三天谁来找都说我不见,”顾凌郎嘱咐伙计,“就说我出门了,要几日后才回。”
这才安心下来。
玉可卿发狂这件事在朝官中渐渐消了声迹,但是京城里,仍然有人关注着此事。
比如童曼曼。
那天她发现自己的兄长在扮女人跳舞,心里那个气啊,回去把童飒安愣是打的三天没有起来床,并且一再发誓从此以后再也不扮女人。
她一直在和童飒安置气着,等到听闻玉可卿道事情时,已经是这件事过去好几天后了。
这一下童曼曼又坐不住了,赶忙赶到宫里。
“我是童家大小姐,我要见德妃娘娘!”
童曼曼什么个性宫里的人会不知道吗?有童家做靠山,又有陛下的纵容,谁敢拦她?童曼曼就直冲德胜宫,到里面四处寻找。
“德妃娘娘,你在哪?”
玉可卿从后院过来:“早就听到你的声音了,想把我这德胜宫拆了?”
“德妃娘娘!”童曼曼立即跑过来,对着玉可卿上看下看,反复询问,”没事了吧?哪里有问题,会不会有后遗症?”
玉可卿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忙制止她:“没事没事,你今天来我这是打算做什么?我很好,真的,我没有问题。”
童曼曼不听她说话:“可是,他们说,你被妖怪附身,疯啦!”
玉可卿噗嗤一声:“外面那些人说的鬼话你也信?”
“我……”童曼曼一时无言。
玉可卿笑着道:“我就是被人暗算了,不过不碍事,这京城里总有要污蔑我的人,他们说他们的,我过我的就行了。”
她拉过童曼曼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不过,谢谢你来看我,”玉可卿道,顺口问,“对了,你哥现在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