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太师做宴,邀请朝中数位大臣前来府中小聚,下棋投壶,其乐融融。
洛祠旋也在受邀之列,但并不如其他几位大人那样高兴,甚至还带着些愁容,让萧太师察觉,看了出来。
“洛大人,”萧太师叫他道,“有心事?”
洛祠旋忙回神,站起身拱手称:“回太师,没有。”
萧太师落子询问:“既然没有,为何心神不宁?”
洛祠旋惊骇,他本来就没什么心计,心里藏不住事,在朝中为官也是什么事都显在脸上,此时听到萧太师这样问,忙道:“太师洞若观火,下官佩服。”
萧太师笑而不语,落下一子,才道:“你输了。”
棋盘上黑白分明,洛祠旋仔细的数了数,由衷叹服,躬身:“是我输了。”
萧太师从榻上起身,对他说:“朝中万象,皆不是你我能左右,老夫虽位极太师,但仍是免不了俗气。”
“俗气?”洛祠旋不解。
“就是身为人臣的俗气。”
洛祠旋再鞠一躬:“太师教诲,我……不懂。”
“你而今无须懂,”萧太师说,鹰眼睨他道,“洛大人精通律例,日后调往刑部,指日可待,届时取舍之间,自会明白老夫今日之话。”
一番谈话下来,洛祠旋胆战心惊,弄不清萧太师说这些话的原意。
有大臣前来。
“太师,宴席已经准备好了。”
“哦?”萧太师说,转身,“洛大人,那一同去吧?”
席间,来太师府内的大臣又多了几人,都是洛祠旋不认识的。
“哈哈哈,老夫已许久没有举办这样的家宴,各位大人无须多礼,敬请自便,宾至如归!”
萧太师看上去很高兴,席间有大臣依稀想起来,说:“要说到上一次在太师府办宴,那还是安邦将军玉子通还在京城的时候了吧?”
一提到玉子通,席间的氛围多少有些尴尬。
萧太师笑着的脸也不笑了,沉静下来,盯着刚才说话的这位大臣。
“林大人,快住口吧!”有同僚斥责他说,“今日哪还有什么安邦将军,在太师面前提这些话,该罚!”
玉子通?
洛祠旋想着,那不就是玉可卿的爹?
在这个席间,他的资历是最浅的,对这些事也是最不了解,但在来京做官后,当中听人谈论玉家的事情,还是第一次。
“这个,无妨!”萧太师倒显得很随和,看起来好像并不在意,“那玉子通论起功勋,也的确是做过一些有利国家之事,只不过后来谋反,串通外戚,实在可惜!”
他叹气,席间的一众大臣也跟着叹气。洛祠旋不明白,他自宜州来,又和白草堂交好,多少也算是认得玉子通,虽然没什么过多的交集,但那位在嘉塘关里做伙夫的将军真的是那种谋反过的人?
他又想起玉可卿的为人,若是玉子通谋反,可卿她怎么又会如此光明磊落?
……
这件事他怎么想都觉得可疑,席间还在谈论这件事,一下子就把话头说开了,大家洋洋洒洒讲了很多当年的往事,洛祠旋觉得实际正好,认真的听着。
也是多了解一些玉可卿。
“那些年玉家仗着扶持了陛下,那威风的,整个朝廷里谁敢动他们?说他们?连陛下都没放在眼里!”
“可不是?要不是萧太师,现在朝中还屈于玉家的**威下,我们哪里能有现在这样的环境?”
“环境?”洛祠旋对他的这个用词不懂。
“这可都是太师的功劳,太师,您劳苦功高,我们满朝文武,今后就都指靠着您了。”
他们一个个马屁拍的震天响,萧太师笑着说:“非也,朝中自有陛下做主,老夫也不过是为陛下分忧,那玉子通老匹夫自己有愧于陛下家国,覆灭全族,怪不得别人,”
洛祠旋斗胆上前,拱手问:“各位大人,下官来京城时限尚短,不明白各位大人所言,敢问当年玉子通将军谋的是什么反?”
“呵呵,洛大人,这谋反便是谋反,还有什么什么的?玉子通牛脾气一个!生的女儿也是蛮横,可没给陛下好气受,只不过说来陛下也是仁慈,竟然将那女给放了出来,真是称奇。”
洛祠旋就更惊骇了,他们这说的不就是玉可卿吗?
“德妃娘娘是这样的人?”
“那可不是!太师可是深受其害,这啊,最清楚了!”
满座皆笑,洛祠旋虚心请教:“为何各位大人这样说?”
方才那位直言的林大人笑话他道:“洛大人,难道你连如妃娘娘是太师千金的事情都不知道?如妃娘娘初入宫时,可没少被那恶妇欺负,所以才被陛下打入了冷宫。”
洛祠旋惊骇:“还有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