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是我国君的一番美意,陛下若不接受,耶律回国后,不能向国君交代。”耶律奈河躬身说。
大殿上,贺离棠忽然大笑。
所有人都很疑惑,尤其是耶律奈河,看着他不明所以。
贺离棠道:“那西隶国君的美意可惨了,不瞒耶律大人,朕的后宫后恶妇,你送来的这些西隶美人恐怕还没迈进宫中就已经被那毒妇毒死丧命了。”
满堂寂静。
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陛下,您的话,耶律没懂。”耶律奈河道。
贺离棠继续笑笑,道:“耶律大人为两国和平而来,朕拒绝你与国君美意也是如此,倘若耶律大人执意要你的这些美人进了朕的后宫不日便暴毙,那算起来,究竟是我大贺不义,还是贵国不仁?”
贺离棠又道:“朕也是为了这些女子好,明明进宫会丧命,又为何非要寻死?耶律大人还是带她们回乡,找个好人家,安度余生吧!”
没有料想到他会说这番话,耶律奈河暗中朝秦述看去一眼。
秦述忽然大笑:“哈?大贺皇宫里有恶妇?这不会吧?陛下可不要看我是一介商人,走南闯北居无定所就骗我!谁不知道能进皇宫里的,那都是全国最娴熟又聪慧的美人了!”
耶律奈河退后,贺离棠挑眉:“你似是不信?”
“那,不信。”秦述摇头。
“哈哈哈,”贺离棠又笑了,说,“朕几年前曾贬了那个毒妇,满朝皆知那恶女何其歹毒,手段何其残忍,即便被关在冷宫依旧不安分,但奈何她及其族人曾有恩于朕,朕动她不得,但也不希望再有人因她丧命。”
贺离棠这纯属满口胡诌,他说的这人就是照玉可卿来的,但玉可卿哪里有害过人命了?
他这样纯属污蔑玉可卿,要是让她听见,估计又要不理他然后去翻《大贺律法》准备与他和离了。
但是目前这情况,贺离棠无所谓。
“耶律大人,”贺离棠道,“此番美意朕与大贺皆为感激,但,实难消瘦,请带回吧!”
“这样,那个恶妇竟然如此毒辣,陛下可得小心才是啊!”耶律奈河道。
贺离棠再次笑笑:“自然,朕每夜入睡都担心会被那恶妇毒死,但幸好朕棋高一着,才免于受那毒妇侵害。”
话说此时,莫道津很想给他一个白眼。
玉可卿做错了什么?要让他这样来说?
他虽然知道贺离棠是绝对不会收留西隶送来的人的,这些女人看上去没什么,但万一其中有专门训练过的女细作呢?蛊惑君心这种伎俩古来又不是没出现过。
莫道津看向贺离棠,他还在和耶律奈河虚与委蛇。他只能叹气,这种虚假的交涉实在是太令人心累了。
一番推脱后,耶律奈河终于收手,躬身说:“那就算了吧,恭祝陛下万福。”
“甚好。”贺离棠道。
耶律奈河虽然不再提送美人的事情,但并没有就此止住,他接着刚才的议题说:“关于两国水利工程,需要大量物资,耶律斗胆提议,这些物资由秦述秦公子负责采购,请陛下纳谏。”
秦述笑着,一如往常那样。贺离棠沉默片刻道:“准。”
“对了陛下!”秦述喜出望外,笑嘻嘻地对他说,”方才我在皇宫外边转悠,看到西南角有个狗洞,那堵墙好像也年久失修,很危险了,陛下要不要再采购点砖瓦泥什么的,砌墙啊?”
?
“什么?”
贺离棠一时没有明白。
秦述道:“我在游历羌国的时候曾学过建造之法,这宫墙一看便知有好几百年了,至少得有个百年没修缮,看似固若金汤,实则……”
他话说到这里,已经引得大殿内氛围剑拔弩张。
莫道津勒敕:“秦述,你知道自己在讲什么吗?”
说大贺皇宫是危墙,那就是说宫里的防御太差,直接影响的就是皇帝的性命!
也就是指的贺离棠,他这番话是大不韪,尤其还当着西隶使臣的面说,则不论真假与否都是极其尴尬!
秦述拱手说:“秦某和陛下曾有过一面之缘,所以才斗胆敢说真话,陛下现在就可以派人去西南方查看,若没有狗洞也不是危墙的话,可以立即拿走我这颗人头!”
他言之凿凿,满殿的人都看向贺离棠,等着他的意思。
“来人!”贺离棠道,给莫道津一个颜色,“去照秦商的话察看究竟,速回报!”
一禁军领命离去,场面顿时更加安静。
谁也没有说话,过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