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可卿这段时间嗜睡,每天早早睡下,却总要到日上三竿才能起来。说来也是托了怀孕的福,在宫里难得清净,贺离棠将她保护得很好,一点风吹草动都不让她听见,日子过得十分惬意。
所以,她自然是不知道现在萧珪茹的生活是有多么煎熬了,当然,这也与她无关。
“小姐,今天宫里宴请使臣,张公公叫人送来了这些。”小荷走进来说。
玉可卿打了个哈欠,看了看桌上摆放着的几个木盒,吩咐道:“打开吧,看看是什么。”
小荷遵命,打开来看,木盒里装的都是西隶进贡过来的东西,其中的一个盒子装的是食物,色香味俱全,看来是贺离棠送给她打牙祭的了。
玉可卿忍不住笑了,道:“盖上吧,哦,那个猪蹄花拿出来吃了,对了,叫曼曼一起来吧!”
自从上次玉可卿和她谈心后,童曼曼就很少出屋了,不知道成天关在房间里做什么。玉可卿拿起其中一盒里的项链,上面镶嵌着大贺没有的宝石,在阳光照射下非常明亮。
“真好看啊!”玉可卿感叹,拿在手里看了又看,又摇头说,“真是可惜了。”
宫内前殿,莫道津跟在贺离棠身后,也是感慨。
“西隶派出使臣这可是头一遭,不容易啊,”他一声叹气,警醒,“小心有诈。”
“朕自然知晓。”贺离棠说,不苟言笑,等着使臣觐见。
西隶和大贺历来是敌对关系,争争闹闹了几代君王,终于在先帝时期被莫大将军与玉子通大败,伤了元气,与大贺求和。
这些年里西隶恢复得不错,逐渐又有旧事重来的迹象,贺离棠也在抓紧防范,却不曾料到对方这时候派出使臣,其中意味,耐人寻味。
使臣觐见:“西隶使官耶律奈河,参见大贺陛下。”
“耶律大人免礼,”贺离棠道,“耶律大人舟车辛苦,现正值午时,御膳房已备好佳肴,大贺有句俗语,‘民以食为天’,耶律大人有什么话就留到膳后再说吧!”
贺离棠没有再与他多说,转身离开,身后浩浩****跟着好长一队宫人,纷纷离开前殿。
张公公留在后边,招呼耶律奈河道:“耶律大人,请吧!”
耶律奈河只好点头,跟着他们入席就膳。
满桌珍馐佳肴,贺离棠道:“西隶喜野味,刚巧前些日里在京城找到一位擅长做西隶菜的庖厨,耶律大人尝尝是不是那个味道。”
耶律奈河稍稍躬身,这才动筷子,夹了一小块兔子肉。
“如何?”贺离棠问。
“非常正宗的西隶味道,”耶律奈河回答,“感激大贺陛下,陛下费心了。”
贺离棠笑了:“耶律大人喜欢就好!”
宴席进展的非常顺利,贺离棠自从一开始招呼了耶律奈河后便再不说话,之后的事情都由莫道津做,他乐得清闲,在高堂上独自饮酒。
从门外边,一个小公公从门外进来,到张公公身边,小声嘀咕几句。
张公公面露疑色,转过身,对贺离棠说:“陛下,西隶使臣带来的商队请求面圣。”
贺离棠饮酒的动作顿了一下,看向耶律奈河,问:“耶律大人此行还带了其他人?”
耶律奈河知道他问的是什么,立即起身,回答说:“禀告陛下,耶律此行奉了我君主的旨意,寻了奇珍异宝,送给陛下,便带着那商人一同来到京城,他是我们两国共同的友人,没有他,这些东西就送不到陛下这里,所以,耶律想请陛下叫他们一同来赴宴吧!”
“哦?”贺离棠来了兴趣,“耶律大人此行带的商队是西隶人,还是我大贺子民?”
“陛下请他上来一问便知道了。”
“准了。”
耶律奈河拍掌,另一边,张公公也吩咐宫人去带宫门外的人进来。
一会儿,贺离棠和莫道津都惊讶了。
“草民,秦述,叩见陛下,叩见各位大人。”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都认识的秦述!
他低着头,带着微笑,行的是西隶的礼,贺离棠略微惊讶,问:“你是西隶人?”
秦述仍旧低着头,拱手说:“不是,只是草民是随着耶律大人来的,便就应该行西隶礼。”
西隶礼中对君主是单手摸肩膀,低头弯腰,而按大贺的礼节,见到君主要下跪叩首,秦述再怎么说也是西隶皇太子,他可是万不想给贺离棠下跪的。
行西隶礼是他最大的限度!
莫道津也是倒抽凉气,这个秦述,在宜州的时候就见了,现在又跟着西隶的人,怎么都觉得不是个好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