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苑的老妈子上下打量了玉可卿,一脸谄笑对白草堂:“我懂,放心,我们这风俗开化,不会有人说你们的,楼上早已经有空置好的厢房,价格很合适,还可以有特殊服务哦?”
显然,这老妈子误会了什么。白草堂说:“妈妈可千万别这么说,她是……”
玉可卿忙捂住他的嘴,对老妈子道:“我们找禾草。”
禾草就是杨子端要让她嫁的男人,老妈子一听说她来找他,又打量了白草堂一眼。
“唉,现在的人喜欢怎么玩我都不懂了,他在,在,要带他过来?”老妈子问。
玉可卿说:“带我们过去吧,他现在有单独的房间吗?”
“他已经从良了,但做了龟公,不过,要是你们还有兴趣我和他说说,给你们单独空一间出来也成!”老妈子用奇怪的眼神反复打量她,看的玉可卿很不舒服。
“那就快去吧,”她很想快点结束这不愉快的对话,补充道,“价钱不会少你的。”
老妈子领他们到一间厢房内,玉可卿从进门开始到现在一直表现得很平淡,白草堂看着她说:“你好像这里的常客,真看不出是第一次来。”
玉可卿没懂,对他的话道:“什么?”
“女子进这种地方大多都会羞涩,甚至感到难堪,但你一点反应也没有。”
玉可卿微怔:“原来你在意这种事。”
“难道不值得在意?”
“不管是什么地方,都是人待的不是么?又不是阴曹地府,有什么好奇怪的?”玉可卿说,忽然听闻隔壁传来男女暧昧的声音,说,“再说我也不是小姑娘了。”
过了一会儿,禾草进来,是一个模样还算端正清秀的男人,虽然三十多了,但看上去与二十出头的男子无异,如果不是笑起来眼角出现皱纹,玉可卿都会认为他不过才刚满二十。
他走进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二位,我已经不做那种事了,现在只是在惜春苑跑堂,二位要是想玩,我知道楼里的禾絮功夫很好,可以让他来伺候二位。”
玉可卿和白草堂互相看了一眼,对他这样的态度明显都感到吃惊。
“你为什么不做了?”玉可卿问。
“我,姑娘,您这样问我真是……”他显得很为难,“而且官府给我定了亲,三天后我就要娶媳妇了。”
出乎意料!
玉可卿本以为她的这位“相公”会是多么不堪的人,却没想到见面后是如此真诚朴实,倒是令她另眼相看了。
玉可卿有了点好奇,对他这个人更是起了点兴趣,又问:“那你知道你要娶的人是谁吗?”
禾草回答:“是白神医的妹妹,好像是宜州当地的讼师。”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玉可卿问。
禾草茫然地摇头。
她说:“我就是白神医的妹妹,白子玉,你三天后要娶的人。”
话说等贺离棠赶到惜春苑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还是这个老妈子,笑脸盈盈地吆喝着过来:“哟哟哟~瞧这是谁?多么俊朗的官人啊,可得迷死多少咱们楼里的姑娘?哎?官人是第一次来吧?看着脸生,放心,咱们这都是顶尖的姑娘,保管叫您满意~!”
贺离棠哪有心思和她扯这种事,推开她。莫道津在一旁问:“白神医和一女子在哪里?”
听到他们找白草堂,老妈子的表情愣了一下。
“你们找白神医?”老妈子感到稀奇,“这又是什么新玩法吗?”
莫道津也不愿意再和她废话,厉声道:“快说,他们在哪里,我们是官府的人,不要找不痛快!”
他亮出了从太守府里拿来的官文,听到官府两个字,老妈子立马吓傻了,连忙指着楼上说:“荷花,快,快带两位官爷去禾字房。”
房间内,玉可卿没想到这个禾草是这样温和谦逊的人,虽然年龄比她还要大了,但一时间感觉要是普通人家的女子未有婚配,能嫁了他或许也不错?
禾草身世凄苦,前半生的经历有很凄惨,落入青楼做清倌也并非他所愿,可在权势面前,男人和女人都一样,要是养不活自己,什么都白说,所以他被迫承欢,也是一个苦命人。
禾草问:“那白姑娘是想解除婚约吗?但这是官府定的亲事,我也退不了。”
“婚约是必须解除的,我这里毕竟有另一个小生命,他是别人的孩子,我怎么能嫁给你?”玉可卿说话的语气都改变了,连原本的计划也抛开了,此时也只想真诚地对待他,不夹杂任何其他的含义。
禾草看了一眼她的小腹,说:“我不介意。”
“我介意!”
忽然,门被人推开,贺离棠霸气凌人的走进房间,身后,莫道津赶紧把门关上。
他大步走过来,一把拉起玉可卿说:“我介意,这是我的孩儿,还轮不到其他人做主!”
他愤怒得想要杀人般瞪着她,时间出现的不早不晚,和玉可卿之前预想的一样。
可是,她的计划变了,在了解了禾草是什么样的人后就放弃了戏弄他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