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许,你怀着孕怎么能嫁给其他人?”
贺离棠走过来,怒气汹汹,但他也知道此时和她置气也是徒劳,这一切只能怪杨子端。
禾草看了他一眼,问玉可卿:“这是……”
玉可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这就是孩子他爹。”
她用老百姓的话说出他的身份令贺离棠莫名一怔,心里倒是挺受用的,忽然间心情也好了。
孩子他爹么?他喜欢这个说法。
见他脸上浮现出悦色,禾草稍稍松了口气,说:“我也是受官府配亲要求要迎娶白姑娘,若是二位早就相好,我们约个时间去向官衙说明情况。”
“好的,谢谢你,禾草。”
听她这样道谢,贺离棠刚好起来的心情又落了下去。
“致什么谢,此事何须谢他?”
玉可卿笑着说:“不谢他难道谢你没有事先向太守大人说明情况还把我肚子弄大了么?”
贺离棠又是一怔:“你现在说话怎么同乡野村妇一样粗鲁!”
“那真不巧了,我可不就是乡野村妇,怎么,就不愿意向官府说明你和我有婚约?那我这就嫁禾草去!”
玉可卿毫不示弱,讲的话又真假参半,弄得贺离棠花了点时间思考她的意思。
忽道:“你真想让我把真实情况告诉杨子端?”
禾草不知道杨子端是谁,他只知道太守大人,所以没听出来贺离棠的意思。
玉可卿这早就料到了他这样的回答,说:“那你如数告诉好了,我也不怕天下人知道!”
贺离棠怀疑地挑眉:“不担心自己的命了?”
“都遇见你了还担心什么?”玉可卿畅笑一声,“再说我还怀着他呢,我怕谁了,你别要啊!”
她指着自己的肚子,要挟得明目张胆。
贺离棠可就这一个子嗣,虽然还没有出世,但她不相信他就敢不要!
看着他紧皱着的双眉,玉可卿终于有一种咸鱼翻身的快感,他以前在怎样欺负她,现在她可得趁着这个时候好好地都讨回来!
贺离棠怒地捏紧她的下巴:“你不要以为真就非你不可!”
玉可卿也没露惧色:“看来你还是不想要这个孩子,都不愿意去官府说明和我有婚约,就是想把我推给别人,等孩子生下来后把孩子拿回去,唉,可怜我未出世的孩儿,还没出生就已经被爹嫌弃不要了。”
她满目哀怨地看着自己的肚子,虽然现在还一点迹象都没有,但看得人都为她感到凄凉。
“谁说不要?”贺离棠急道,指着她说,“我看是你这个做娘的不想要他吧!”
玉可卿故作大惊:“我怎么会不要自己的孩子?”
“要是有了这孩子你还能四处蹦跶跑到外边去?”
贺离棠一句话把她得意的情绪憋回到了肚子里,她轻轻一笑:“孩子他爹还真是了解。”
“那当然,我毕竟是他爹!”贺离棠说着脸色已经好看了许多,甚至有点得意的意味。
他们俩明面上是吵架,但谁都看得出来两人之间深厚的感情。架能吵成这样,其中还要有多年在一起的默契才行了。
“唉,”禾草坐在一旁深深叹气,“白姑娘和这位公子感情如此好,真叫人羡慕,果然这种寻常人家都有的幸福生活,我是不能够有了。”
听到他的话,玉可卿停下了和贺离棠的争执,看向他心里有一分哀伤。
“你不要这样认为,禾草,”她说,“说不定今后不久就有能给你幸福的姑娘出现呢!”
禾草笑了笑,明知她是在安慰,但还是戳破了说:“白姑娘,我已经三十有五了。”
而且之前入了太久的风尘,这男人和女人一样,靠的都是一张皮囊,像他这样的人,哪里配有这种寻常人家的幸福?
禾草苦笑:“又有哪户人家愿意把姑娘许给我?也就官府操点心了。”
玉可卿看了贺离棠一眼,忽然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厚厚一叠,应该有个上万两!
“你在惜春苑待了这么多年,有没有看上的姑娘?”玉可卿问,很认真地,“不要不好意思,近水楼台先得月,别的姑娘要再寻找还得花上一段时间,你如果有心仪的女子,我这就去把她的身子给赎了。”
玉可卿这话说的豪情万丈,不像个女人,倒像是江湖里的侠士。
禾草懵了。
贺离棠也懵了。
除了白草堂以外,所有人都懵了!
“白姑娘,这,这……”禾草不知道是惊讶还是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这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