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白草堂道,“既然娘娘已经到了军营,草民也就回去了。”
“白草堂?”玉可卿转头疑问一声,想叫住他却又不知道以什么样的理由。
白草堂拱手说:“娘娘珍重。”
他也离开了这,此时屋内,就只剩她和贺离棠两人。
无比尴尬。
“呃,我……”玉可卿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好。
“奸细是捉到了,是营里一名百夫长,军职不高,但也能将关中部署与西隶通报。”贺离棠道。
“哦。”玉可卿淡淡地应一声。
“怎么,害怕是玉子通吗?”
玉可卿想了想,答道:“不是。”
“那为什么急匆匆,难道是为朕?”
“才不是为了你呢!”玉可卿脸红着说,“我怕你冤枉父亲,又着了其他人的道。”
“过来。”
贺离棠一声令她惊奇,可他不苟言笑,这句话像是命令一样。
玉可卿慢慢地朝他靠近,脚步缓慢,贺离棠不耐烦,一手抓过她直接将她拉到了身边。
她一声惊呼,回过神时人已经靠在了他的肩头。贺离棠说:“你说的没错,下一封信的确有玉家家徽,玉子通也在莫道津时刻监视下没有提笔。”
玉可卿高兴:“所以就不是父亲了?”
他认真地道:“可能是你爹的同伙。”
玉可卿一张兴奋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推开他,挣脱地离开他身边。
“你就这么想玉家反吗?已经证明不是爹做的了却还要用这样牵强的理由,玉家现在这个样子你还不满意吗?”
她的怒吼没有激怒贺离棠,更没有让贺离棠就此醒悟,只是平淡地对她说:“你不要激动。”
一牵连起玉家的事,她总是会控制不住情绪。她是很急,很想让贺离棠明白整个大贺没有比她玉家更忠良的了!可是她做不到,她做不到,因为他不管怎样都不会相信!
她深呼吸,然后缓缓地吐出气来,说:“我已经累了,贺离棠,我不想和你再辩一句话。”
“卿儿?”玉子通的声音忽然出现,玉可卿一惊。
“爹?”她诧异地转头,也是惊喜,连忙跑过去扶住他的手臂,问道,“爹怎么样,有没有人为难你?”
贺离棠失笑,她当着他的面这样问,可不是就指得他吗?
玉子通说:“没有。”他朝她笑了一下,然后走到贺离棠面前,端端正正地下跪行礼,磕头。
“臣,玉子通,拜见陛下。”
贺离棠一声轻笑,道:“玉将军何须多礼,你生了个好女儿,快起来吧。”
听到他这样说,玉子通道:“臣不敢起来。”
贺离棠疑问:“哦?为何?”
玉子通说:“臣之女顽劣,臣为护女欺瞒一直欺瞒陛下,不认小女身份,望陛下恕罪。”
得了,该来的还是要来!
玉子通诚惶诚恐地叩首在贺离棠的跟前,玉可卿也是不忍心看,虽然她是绝对不会向贺离棠去认错的,可是她这个重礼迂腐的爹却不一样。
毕竟在朝为官,虽然现在是伙夫,但君臣之礼还是得要。
玉可卿扑通一下也跪了下去,叩首道:“欺瞒陛下全是我一个人的主意,父亲是受我强迫牵连,陛下不可本末倒置,顾此失彼,要怪罪就怪我这个罪魁祸首才是。”
看着他们父女二人如今这样,贺离棠顿时就笑了,幸好二人的头都是低着的,看不见他此刻的笑意。
“这么说你还是位孝女了,”贺离棠讥讽道,“愿意替你爹顶罪。”
玉可卿说:“欺瞒陛下本来就是我的主意,跟爹没有关系。”
玉子通忙说:“这都是臣所为,臣教女无方,请陛下不要责怪小女,臣愿一人承担。”
贺离棠冷哼一声:“你们二人说一人承担就一人承担?可将朕放在了眼里?”
谁都不说话了,他们既然给了他这样一个机会,那他也就得好好利用了。
贺离棠走上前:“你们的确罪重,德妃逃宫本就罪大,还刻意欺瞒,睁眼说瞎话,也是令朕叹为观止。”
他绕着他们俩走了一圈,玉可卿的头深深低着,忽然……
“起来吧,所以说你玉家老奸巨猾,明知朕不会处决你们,还故意做出一番苦肉计做什么?”贺离棠道,一声叹气,“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