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过去,玉可卿心头又泛酸了,酸得牙疼,酸到眼泪又忍不住要出来了。
贺离棠还在说:“朕就在,你要说什么朕都听着,你现在当务之急是养好眼睛,再来骂朕也不迟。”
说来奇怪,他这样说着竟然玉可卿觉得好笑,一下就笑出了声。
他可是陛下啊,哪有劝人来骂他的道理?
所以玉可卿一下就不生气了,即便有气,这一下也掩下去了。
“开心了?”贺离棠问,“你的眼睛这么漂亮,要是瞎了,以你的脾气还不要气死?”
女人都喜欢被人夸,玉可卿也不例外,哪怕她想要装作严肃,但还是没能憋住,嘴角不由上扬,破了功。
贺离棠的嘴角也配合似地扬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没有再说话。
房内安静下来,渐渐的,玉可卿睡着了。听见她沉稳的呼吸声,贺离棠这才起身,离开床边,到书桌前翻看她已经整理好的卷目。
贺离棠很满意,一边看一边点头,最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竟然做的不错。”一声赞叹,自己坐下来,提笔开始接着她的字迹往下写去。
傍晚,一直在宜州城滞留的常白止回来了,带回来几个城里的讼师,前来拜见说:“公子,讼师已经带来了,只听白讼师安排。”
贺离棠这才停笔,**的人还在睡,一动不动。
“出去说。”贺离棠道,带着他来到门外。
常白止一点疑惑:“白讼师她……”
“她有伤,行动不便,那些人就交给朕,朕自有安排。”
“臣,遵旨。”
贺离棠回屋,拿出尚未整理好的卷目,将任务一一安排,这才回来。
此时,天已经黑了。
白草堂再次出现在屋内,贺离棠的脚步怔了一下,问:“神医怎么又来了?”
白草堂手没停,拆下玉可卿眼上的布条,问:“娘娘难道不需要换药?”他手法熟练,很快换好,玉可卿的眼皮被药泡肿了,很是难看,似察觉到贺离棠靠近,她很不适应地恩哼了一声,似是让他走开。
“陛下还是回避吧。”白草堂道。
贺离棠问:“朕为何要回避?”
“因为娘娘不高兴,陛下想让娘娘早些好吗?要是让娘娘再受气,就算是我,也难能护住她这双眼。”
这一下把贺离棠说住了,他迟疑了片刻,真的转身离开了房间。等他离开,玉可卿这副不安的神情才得以安稳下来。
白草堂一声叹气:“你啊,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你要是早不在意他了,怎么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我可能上辈子欠他的。”
“人就一辈子,没什么亏欠。”
“那我这辈子就亏了,人生没希望了,还是去死好了。”
白草堂手上一顿:“怎么突然这么悲观了?还是不愿意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气到流血泪,你也是够了!”
“白草堂,我已经够难过了,你还要羞辱我吗?”
“不讲你你不长记性,”白草堂轻轻在她额前戳了一下,“我看你不如学学那如妃,撒个娇,或许能少你许多灾难。”
“做梦!”玉可卿想都没想立即否决,“谁要像萧珪茹那样?表面一套,暗地一套,也只有贺离棠这种傻子才会信她!”
白草堂叹气:“可男人就是喜欢这样的女人,没有办法。”
“那你会信?”
“我也是男人。”
玉可卿有些郁闷了:“白草堂,没看出来你是这样的人!”
“只可惜啊,如妃娘娘已经嫁人了。”白草堂颇为遗憾地道。
“你,白草堂,你也是瞎了眼了!”玉可卿忿忿不平。
白草堂笑着按住她:“男人都是好色的,如妃娘娘长得那样秀美,我只要还是个正常的男人就会喜欢的,更不要说陛下了,坐拥天下的人,又怎么能抵挡得住那样的角色?”
“哼,男人果然都靠不住!”
“你这样说又错了,我只是说如果,但真要叫我成婚,我也不会答应,”白草堂笑道,“所以,在你这,我应该是最靠得住的男人。”
白草堂露出了一丝奸邪的笑意,眼神轻轻偏向后侧,正看向站在不远处的贺离棠。
“啊,是了,你在宫里可没少被如妃娘娘欺负,现在眼瞎了,就更欺负不回去了,唉。”他故意说给贺离棠听,面朝着她,是宠溺的笑意。
但玉可卿看不见,以为是嘲讽她,顿时像炸毛的小猫,伸手一顿乱挠,说:“白草堂,你再这样说我就不理你了!贺离棠欺负我就罢了,你也欺负我!”
白草堂换好了药,收拾东西起身:“你要是从现在起安分听我的,我妙手神医还能保你一双眼,时间不早了,草民告退。”
他自称草民,不用想,一定是贺离棠那个混蛋回来了。
白草堂朝贺离棠行礼,这才真正的离开。贺离棠走过来,看着换好新药的她,径直问:“宫里你受了如妃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