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凶神恶煞的样子更激起了玉可卿的一丝叛逆,虽然让他捏得很疼,可她却还是扯出了一抹讥笑,嘲讽道:“怎么,献帝陛下受了恩惠还不敢认?当初利用玉家的时候,百般恩情,玉家没用的时候就任意鱼肉?这就是你的帝王之道?”
玉可卿想起往事,所以他或许是一点都不喜欢她的吧,只是因为借用玉家当年的实力,所以才对她温柔备至,而当了皇帝后,也就渐渐淡了。
他或许一直喜欢的是萧珪茹那种女人,相貌妖媚,表面弱不禁风又乖巧顺从,从来只会拣好听的话说,不象她,将门之后,表里如一。
以前听人说女人太过爱恨分明命不好,现在玉可卿是信了。
像萧珪茹那种女人,才是帝王最喜欢的“解语花”吧?
玉可卿是真委屈啊,想着那些年真心喜欢贺离棠,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傻子。而现在还狠不下心来,对他的柔情还挂着一份眷恋,也令自己痛恨不已。
她是表里如一的人,也是爱憎分明,不大会掩饰内心的情绪。所以,她咬着嘴唇,就这样鬼使神差地给贺离棠打了一耳光。
贺离棠侧着脸,身上散发出的寒意神鬼莫近。玉可卿却感受不到,此刻,她的心头只有愤恨,如果她注定要下地狱,她恨不能将这个负心人一同拉下,受九重业火焚烧之苦!
贺离棠猛地回头,暴怒的眼睛里露着血丝。手上掐她的力道更甚,真的是要捏碎她骨头那样,甚至让玉可卿有些呼吸难受。
他真的要杀她了吗?
玉可卿笑了,竟然没有觉得一丝难受,似乎他这个样子才是符合自己的认知,他对她,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真是可笑啊,昨晚还那样的温存,今天就要死了,男人果然很善变啊!
或者说是,帝王都这样善变,伴君如伴虎,一点不假。
她闭上了眼,准备就这样死去,可是,并没有如她所愿。贺离棠突然松开了手,将她紧紧搂住,尖削的下颚抵在她的肩头,鼻梁微微碰触到颈边,不规律的呼吸声似带着哭声,说不出的意味。
他抱着自己的双手在颤抖,玉可卿从对死亡的期盼中醒来,胸膛紧紧相贴,能感受到他仓促有力的心跳声。
“你为什么总要让朕这样,朕不想这样对你,卿儿,”贺离棠抱着她颤抖着,“你为何总要将朕逼上绝路。”
玉可卿晃神了,弄不明白他现在的情况。
她什么时候逼了他?明明受苦的人是她,为什么现在好像他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
“陛下太狡猾了。”玉可卿不满地道。
太会装了!
贺离棠却是将手臂环得更近,将她紧紧地搂着,视若珍宝。
可惜,玉可卿并没有感觉出来。她还在想,刚才他没有下手,难道是自己还有什么用处?
啊,那就只有是整理军法的用处了,外加在宜州给他暖床!
整军法可以,但暖床,哼!他想都别想!
玉可卿想明白了,神智也清醒过来。贺离棠抱着她激动的情绪也逐渐平稳下来,不知道他感觉怎么样,总之玉可卿是觉得有点为难。
他这是做什么?又是用苦肉计?还是美男计?
玉可卿狐疑地想着,她现在可不是当年那十几岁的小姑娘了,总不会让他抱一抱就乖乖地听他的话,跟他走了。
在宜州的日子疏于打理,贺离棠的唇边已经冒出些许胡茬,在她颈边刺得痒痒的。
“你,是不是该起开了?”玉可卿打破沉静,“让人看到,不好。”
贺离棠一时没有动静,稍后,或许是觉得她说得有理,这才渐渐起身,但没有让她离开自己的怀抱。
脸颊不小心碰了一下,一阵疼痛!
玉可卿嗞声,刚才他太用力了,颧骨附近让他捏出了淤青。
“怎么样?”贺离棠温柔地靠近,指腹又碰触到那个地方,疼得玉可卿龇牙咧嘴。
她瞬间眼眶就湿润了,碰到淤青真的是太疼了啊!
她现在算是知道贺离棠为什么收了手没直接弄死她了。
一定是是为了让她生不如死啊!真是太坏了!
贺离棠抽手,也看到了她脸颊上若隐若现的淤青。
“是朕太用力了。”他说着伸手轻轻触碰,但玉可卿条件反射地躲开。
一阵无话。
忽然,他的唇贴上脸颊,轻柔得让她心头惊吓,一个战栗。
玉可卿一个寒颤:“陛下,军法还没有整完。”
贺离棠一愣,道:“不急。”
“陛下!”
玉可卿惊呼,浑身都在发抖,害怕他接下来的触碰。
这太恐怖了,刚才还要掐死你的人现在对你这么温柔,这怎么看都是有异常吧?
贺离棠这果然是有病啊!
“我觉得,”她艰难地吞咽了口口水,“不能耽误正事,新军法刻不容缓,要赶紧勤加操练,否则西隶打过来了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