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我不懂。”玉可卿让他掐得喘不过气来,双手用力掰开他的手。
贺离棠松开她,眉眼里的震怒没有消去:“你与尔父……一丘之貉。”他竟然一时找不到什么语句来形容她。
这样憋着的感觉,让他很不好受,对玉可卿又是一番警告:“在朕眼皮底下,休想做什么。”
玉可卿被他说懵了,如果不是早已经对他死心,现在恐怕又是要委屈到愤怒,隐隐之间,她仿佛觉得贺离棠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同她有关,但她却不知道。
“这是什么事情,你说清楚,”玉可卿一时心急,忘记了对他的恭称,直道,“你认为我要做什么?把嘉塘关的情况摸清楚,然后卖国?”
她说出最后两个字时内心是讥讽的,“你是不是,想多了?我怎么去卖国,这些信息我卖给谁?”
贺离棠冷冷地说:“那是你的事。”
“可我为什么要卖国?大贺边防如果出事,我生活在宜州难道会有好日子过?”玉可卿一刹那间觉得他疯了,会不会是人长期处于权力的高处,曲高和寡,所以对谁都保持了怀疑?
不过下一刻,玉可卿仔细想想,嘉塘关的情况让她全部知道也的确有点不妥,毕竟她此刻是一个和朝政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不过是一个民间的讼师,怎么能去了解到边防机密?
要认真说起来,她的确是逾越了。
玉可卿稍稍皱眉:“所以,陛下还是换人做吧,我不是朝中官吏,不便了解嘉塘关的情况,修军法的事还是请朝中官员来做吧!”
她低头恭敬的话语让贺离棠深思,久久没有说话。
“你是认真的?”贺离棠问,仔仔细细地盯着她,像要把她看穿。
玉可卿点点头,后颈流出豆大的汗珠,既紧张,又尴尬。
贺离棠又想了一会儿,道:“无妨。”
他这一声令她惊了:“陛下?”
他刚才不还是在意边关军情泄露的事吗?
玉可卿百般不解,但贺离棠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说:“就你来做,你想知道什么,让莫道津配合就是。”他嘴角邪笑,蕴藏了太多,但谁也看不懂。
“哦,哦。”玉可卿没有明白地应下,虽然不明所以,但也无需弄明白。
贺离棠呼出口气问:“昨夜想了多久?”
“多久?”玉可卿一时的不明白,但看他的视线落在桌上,恍然明白过来说,“想了没多久,倒是写了很久。”
贺离棠走到桌边拿起她写下来的框要,详详细细又看了一遍。
“颇有条理,对大贺律例学得不错。”贺离棠赞道。
玉可卿看着他,问:“那陛下,我可以走了么?”
贺离棠放下她写的东西,问了句:“走?”
“呃?”玉可卿看着他,心想,难道自己不该走了?
贺离棠说:“你昨夜辛劳写出这样的东西,论功行赏,朕总得赏你什么。”
“啊?”
玉可卿这会真的愣了,他若是罚她或许还好,但他说要赏,这就……
她顿时皱起了脸,五官都糅杂在了一起,很不开心。
贺离棠挑眉,自己好心赏她,她竟然还给朕使脸色?于是又恢复了往常的冷漠,低声呵道:“朕方才也想了许久该如何赏你,就……”
玉可卿等待着他的后文,贺离棠道:“就随朕来吧!”
他宽大的袖袍一甩,带起一阵风。玉可卿看着他离开没有动,仍然站在这里。贺离棠转身,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
玉可卿立即提起裙摆,道了声:“哦。”赶紧随着他出门,虽然不知道去哪里。
坦白来说,这种感觉令玉可卿觉得很不妙。
在这里,她什么都不知道,而贺离棠,什么都知道。她总之被他牵着鼻子走,总是陷入他事先埋好的坑里面,他负责挖坑,而叫她来填,这样的被动让她感觉总有一次会深深地挫败,要是他挖的坑大一点,自己这个小身板填补上,那到时候可能连一点防备之力都没有。
而他也许就是打算看她出丑的,甚至是想把自己埋葬,所以如果真到那一天,他不会出手拉她。
就像过去在宫里,他以不曾拉她,而她的反抗争夺全变成了他讨厌她的理由。
玉可卿想着嘴角又委屈地落下去。
果然,人不怕受苦,但怕委屈。
玉可卿跟着他走了一路,穿越校场,来到另一端。
贺离棠扬开笑意踏进屋,里面,一个熟悉的人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