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我可卿了,我是白子玉,”玉可卿道,“你以后不要再叫我可卿了,你走吧。”
“可卿?你,你就是不认这个身份,但是,饭总要吃的吧?”莫道津极力劝道,玉可卿却是摇头,转身回到**,拿被子蒙住自己。
“可卿?”
“可卿?”
不论莫道津再怎么叫,她一直蒙在被子里,什么动静都没有。
“唉,”莫道津叹出口气,无奈站起身,“你要是饿了就说一声,我给你留饭菜,陛下那边还在等,你,好吧,我不会再叫你可卿了,但是……”
他稍微停顿了一会儿:“你不要太逼自己了,陛下那里我会帮你。”
他说完离开,听到脚步声走远,玉可卿这才从被子里钻出来。眼角布满了泪痕,她不是不想吃饭,而是这顿饭,她不能吃!
镇守嘉塘关的将军亲自迎接,在房间里备好了酒菜,莫道津身为禁军统领又是大将军的儿子,他没回来,将军不敢开席。
贺离棠坐在这独自饮茶,常白止陪着,和将军聊了许多军营里的事情,一切都这样的平静。
莫道津回来了,吸引了在座人的目光。贺离棠也看向他,但见他闭眼摇头,只有他一人进来。
贺离棠转过脸,瞧不见什么情绪,常白止倒是先问了:“莫统领,白讼师呢?”
坐在一旁的将军也问:“那位讼师没和你一同过来?”
“她,在休息,可能不习惯坐马车,有点不舒服。”
常白止惊道:“那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将军也在一旁附和:“军营里有随军的大夫,可以先瞧瞧看。”
他们两个如此热情,莫道津想起她那张满脸泪痕的脸,连忙摇手:“不用了不用了,她表哥就是神医白草堂,自己也懂点,没那么严重,就是马车颠簸的,歇一歇就好了。”
他说着就座,一脸的陪笑。
将军惊讶了,忙追着问:“那位讼师难道是白神医的表妹白子玉?专门在宜州给人打和离官司的?”
莫道津和常白止相互看了一眼。
“将军也知道?”常白止问。
将军豪气地一拍桌子:“那可不!白讼师在当地那可是很有名气,就我们这营里,她就给说分过两对,你还别说,这个白讼师还真有点本事,就说我着他偷人,扯了多久都没闹清楚,给她七日就劝分了!”
将军伸着手指头,口里眼里都是对她的称赞。
呃……如果这能算称赞的话。
常白止很惊讶,也伸出手指头不相信地问:“七日?”
“可不就是七日!”将军说,“大人你不知道吧,最后啊,他那娃娃,嘿,都不是亲生的,你说这不,这不休妻做什么?”
常白止道:“这是休妻,与和离不同啊!”
“那是因为那娘们是只母老虎!那个不是说,礼,礼,哦,礼法里有一条吗?说什么,什么,不去?”
“三不去。”常白止提醒他。
“对,三不去!”将军拍掌,拿起酒杯豪饮一口,道,“那娘们的娘家就拿着一条说事,说什么成亲前贫困,成亲后富裕不能休,就闹成了那样。”
“那后来她怎么解决的?”贺离棠忽然问了起来。
“后来?后来白讼师就说了一大通的话,我是个粗人,也听不懂,反正总之那婆娘的娘家就同意和那个兵崽子和离了,就没有休妻,两个人好说好散,”将军说,又喝了口酒,“哦,对了,那个娃娃让婆娘家里带走了,反正也不是他的种,那些娘们也不想让他带。”
没有听到最精彩的部分,常白止有些遗憾:“没听到白讼师的言论真是可惜了,一定很精彩!”
“可不是吗?”将军应和说,“要说白讼师啊,也是宜州的争议人物,但就这一件事情上,我认为她还是值得称赞的,不然我军里的人回家要被恶婆娘欺负死,说出去都丢我的脸!”
贺离棠改茶换酒,恢复了沉默,这个话题也就此终止,将军说:“那,吃吧,莫统领,钦差大人?”
玉可卿缩在床头的角落,她是饿了,从中午在太守府开始就没吃什么,到了现在已经是饥肠辘辘。
咕~~
肚子饿得发出了叫声。
玉可卿按着肚子,心头苦闷地不行,实在难以忍受,下了床拿起水壶咚咚咚地连喝半壶,这才有了些许的饱腹感。
外边的天黑了,星光点缀在夜幕,照亮着地面。这个时候,父亲已经入睡了吧,玉可卿走到门边,看着外面零星几个巡逻的士兵,心头犹豫要不要去见一见?
但下一刻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要是去见父亲让贺离棠他们发现了,直接治罪就麻烦了。
玉可卿想着皱眉,帝王的心有多冷,整个大贺恐怕没人比她更了解了。
“算了,小不忍则乱大谋了。”她说着转身,打算继续回到**,只要睡着了一觉到明天就什么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