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赵云义被绑成木乃伊模样,生无可恋躺在**。
“把药吃了,我那徒弟给这个药起名叫死里逃生大补丸,很有用的。”
赵云义见鲁妙手拿出来的药丸足足有拳头大,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吃了它,今日便不用吃饭喝药了。”鲁妙手格外得意,将药丸递给周坦坦。
“喂他吃,明日我再来。”
“好嘞,大夫这诊金您先拿着。明日一定要来啊大夫,大夫您慢点走,路上小心。”
送走鲁妙手,周坦坦拿药丸在赵云义脸上比划。
“似乎咽不下去,哥啊,你咋不是一条蟒蛇呢,那样一口就能吞下。”周坦坦想起能直接吞下一只鸡蛋的蛇,看向赵云义的目光都带着谴责。
“我不吃,把你买的吃食拿来。”
赵云义觉得那老头是个江湖骗子,谁家丸药做的比拳头大?结结实实两三斤重,吃完别说今天不用吃饭,明天后天,这辈子都不用吃饭。
噎都能噎死人。
周坦坦顿时来了精神,将吃食连带着桌子拉到床边,喜滋滋道:“谷山县好吃的还挺多,衙门外面的馄饨不错,还有这山楂糕,赵家锅盔……听说赵家烧饼好吃,可惜现在他们不怎么做烧饼了。还有这卤肉,是我好不容易才买到的。”
赵家烧饼?
赵云义皱眉,想起昨晚那来历不明姑娘说的话,昨日她给自己吃的就是赵家烧饼。她为何偏偏提起赵家烧饼?
两人吃完一桌子吃食,周坦坦哈欠连天去隔壁睡觉,赵云义坐在**却怎么都睡不着。
他起身套上外衣往外走,刚走到门口,眼前阵阵发黑,脑袋也有些眩晕。按照那老大夫的说法,会头晕一半是被人打的,一半是因为失血过多。
赵云义竭力让自己清醒,缓步往外走。
街上颇为热闹,行人摩肩擦踵,叫卖声此起彼伏。
神使鬼差的,他拦下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买了一串糖葫芦。妹妹喜欢吃糖葫芦,县城太远不能天天去,他自己在家捣鼓熬糖浆,不慎失手烧了厨房,被他爹打得三天下不来床。
从那之后,他娘再也不愿意让他进厨房,可他娘做饭难吃极了。
赵云义顺着人群行走,回忆起往事,心中阵阵发苦。
五年时间一瞬即逝,谷山县与以往不同了,但还能看出几分以前的模样。他记得卖包子的小店,桃酥做的不好吃的商铺也还开着,似乎一切如常。
可一切都不同了。
他站在街上,觉得自己与谷山县格格不入,再也没了以前揣着钱袋来谷山县采买的欣喜,有的只是茫然。他没家了,仿佛一棵草没了根系,在风中飘摇翻滚,无归处亦无去处。
“让一让,我急着回家。”
身穿红裙的小姑娘一路小跑,脑袋上顶着篮子,左摇右摆闪避行人。赵云义侧身让路,只觉得红影一闪而过,只来得及看清小姑娘脑后摇摆的七色彩绳。
“若是小芳还活着,大抵是这般年岁。”
赵云义咬了口糖葫芦,很酸,他一直不明白妹妹为什么喜欢吃这种东西,可这不影响他站在原地一口气吃完。
酸得他面目狰狞,甚至牵扯到了伤口。
王二匆匆路过,见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暗道一声二傻子。
“发呆去边上,别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