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舒云一愣,楚天珏就起身出去了。在外面对着楚淮军吩咐了几声,而后等到下一波唾骂宋舒云的人来,原本一动不动的楚淮军忽然出手,将这些人都抓了。
抓了还不算,愣是当街一人打了十板子才把人放走。楚天珏没让他们下狠手,只说给他们个教训,挨了打的人都没见血,就是走路费劲些。
楚天珏调兵动手打百姓的事又很快传开了,宋舒云有些担忧:“这又是何必?这下子朝里的文官怕是要逮着你上奏弹劾了。”
“怕他们?大不了皇帝收回兵权,我也省心了。”楚天珏歪坐着,浑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十六百官开始上朝,果然弹劾楚天珏夫妻的奏折已经堆成小山了,皇帝看到这些奏折头疼不已:“还是一点都不顾及。”
伺候皇帝的老公公见主子愁心,忙给倒了杯茶:“小侯爷打小就这性子,陛下您是最清楚不过的。这会儿已经算忍气吞声了。”
皇帝闻言一笑,似乎想起了以前楚天珏的模样,“也是,换做以前他定是要把事情闹大的。”这要是以前的楚天珏,断不可能只惩戒几个闹事的百姓就能罢休的,那些个传谣言的,哪个能跑了?
皇帝这边倒是好处理,年里积攒了许多事,他索性就把这些弹劾扔到了一旁,那些言官又不能逼着他处理。
宋舒云等了两天发现皇帝对弹劾一事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便知这是有意护着了,而正好他们搜查的也有进展。
夜五将近两个月购买火石数量较多的人家都调查清楚了,大部分都是正常需求,往年人家也是购买那么多。唯独冒出了好些个往年不买火石的人家,今年偏都买了。
这些人家买的数量不多,可是加在一起就是非常大的数量了。夜五有心将这些人家矮户盘查过,发现他们家里几乎都有在成庆伯爵府做活的。
“这个成庆伯爵府我怎么很少听人提起过?”宋舒云探个脑袋有些好奇,看着纸张上成庆两字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嘴,毕竟她来京城这么多年,接触过的高门不少,可成庆伯爵府她当真是一点都不知道。
楚天珏见她不知道也不意外,直言道:“成庆伯爵府是先厉王妃的母家,当年厉王谋逆事败,先帝不忍牵连,伯爵府就存活了下来。”
“那宁顺长公主的母妃也是出自成庆伯爵府了?”
“对,而且她在谋逆中起到了关键的作用,差点害死先帝。先帝将其处以极刑,对长公主也心生不喜。可到底是心软,留了伯爵府的后。”
楚天珏对当年的事知道的并不少,或者说京城里大部分勋贵都知道这件事,只是均宣之于口罢了。
宋舒云拧着眉头,小声问道:“既然低调了这么多年,怎么又突然……”让自己府上的下人家里去购买火石,而后收买学府的人纵火,对他有什么好处?
“先厉王愚蠢,如今把这个厉王也培养的野心勃勃。亏得当年先帝一直觉得成庆伯爵府无辜,只以为是自己的兄弟连累了他们家,谁成想啊,真正有野心的是看起来最无辜的人。”楚天珏摆弄着腰间的玉佩,当年成庆伯爵府到先帝面前哭喊,直说自己并不知道两个女儿都勾结了逆党。
将一切祸事都推到厉王的头上,厉王顾念自己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儿,故而将一切都扛了下来,只说自己是逼着厉王妃姐妹参与谋逆,这才把成庆伯爵府保下来。
想着伯爵府无论如何都是孩儿的外祖家,总会照顾一二的。
宋舒云眨了眨眼睛,问道:“你是说厉王其实跟大哥一样,都是被人利用了?”
“眼下看来差不多吧,当年先帝处置厉王余孽后,下令说过关于谋逆一事不必再提。所以很难保证,厉王现在到底知不知道当年是他父亲被人怂恿而造反。”
楚天珏有些怀疑厉王可能跟他大哥一样,一直以为是先帝无情无义害死了他们的父母。
“那就先对付这个成庆伯爵府吧,以这些火石为证据,能将其送到刑部吗?”宋舒云轻声问着,他们现在所有的证据太少了,一切都是他们自己的推断。
楚天珏摇摇头,道:“未必,这些人购买的火石数量都在准许的范围之内,京城内虽严格控制火石买卖,但也没说下人的家里就不准买火石。看他们购买火石的时间又在年关,大可以推辞说是为了过年备着。以这点将成庆府扯出来,不太现实。”
宋舒云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那怎么办?”
“既然他们自己亲自动手了,就说明他们手里可用的势力不多了,总会露出马脚的,不急。”楚天珏轻笑着,宋舒云轻点着头,眼下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