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府纵火一事还没有眉目,京城内就已经风声四起。好些人都说宋舒云其心不正,为好名声才会重金建造学府。又有谣言说什么住在学府里的那些孤儿寡母经常受欺负,每天要劳作的很辛苦。
连虐打孩童这种话都传的有鼻子有眼的,一时间宋舒云成了众矢之的。
有情绪过激的,甚至还跑去雅阁乃至卓府前大骂宋舒云奸商无道,亏得这两处都有人把守才没有闹出事端。
宋舒云这几日一直住在学府,学府外还围着不少替人讨公道的百姓。院子里被扔了一堆臭鸡蛋和烂菜叶子,有些扔石头的,都被把守的楚淮军赶走了。
“这帮愚民,赶走算了。”楚天珏听着外面吵吵嚷嚷的觉得心烦意乱,到底是大少爷,哪里就经过这些了?往日京城百姓看到他都如同看见天仙一般,不敬着也会躲得远远。
如今被堵在这院子里,他心里难免憋一口气。
“难得见你也有失态的时候,也是有趣。”宋舒云倒是一改常态,这会儿还嘴角带笑,似乎并不把外面的事放在眼里。
楚天珏灌了一口热茶,哼哼两声没说话。宋舒云又给他倒了一杯,柔声说道:“你既然心知肚明,又何必困着自己。”
楚天珏看了她一眼,端着茶这次倒是喝的慢:“一日没有动作,你就得承受一日的算计,我自是心烦的。”
宋舒云莞尔,楚天珏为何烦躁她当然知道。这几日针对宋舒云的事,是谁做的他们都心知肚明,可就因为心知肚明才会让人心生烦躁。
就好比你明知背后有人在捅刀子,你也知道捅刀子的人是谁,你却不能回头看,更不能反击。这种无力和焦躁夹杂一起,挨的刀子次数越多,这种情绪越浓。
“不能捣毁根源,不如就折枝。”宋舒云低低的垂眸,皇帝怕也是这个意思。
楚天珏叹了口气,明知这是被人利用,还是的开口问道:“你觉得先动谁比较合适?”
“眼下中宫的破绽是最多的,但势力却不是最大的。她能力有限,宫墙之外到底有心无力。”宋舒云摆弄着桌上的玩意儿,因为吴绵雇凶刺杀选秀女子一事,吴家已然没了势力。皇后毕竟也才当了几年皇后并无子嗣,后宫又一直被太后把持着,她哪有属于自己额外的势力?
就是因为这样,宋舒云才明知皇后对自己敌意很大,也没怎么把她放在心上。她身边唯一有疑点的人,还疑似是太后的人,这样的敌人实在没什么好怕的。
“纵火案背后另有其人?”楚天珏眯着眼睛思量,宋舒云点头,从屉匣里拿出一摞纸张:“这些人都被人收买了,在出事那一天联合起来对我口诛笔伐,并且在她们的屋中发现了大量不属于她们的金银。”
这件事楚天珏还真不知道,他一一翻阅,又听宋舒云说道:“不知如此,李木匠告知学堂被烧毁严重的地方几乎都是隐蔽的地方。”
“而这些地方本身是不易燃烧的,尤其是这寒冬里,要想引起这么大的火,只能助燃。”
楚天珏翘着腿仔细听着,宋舒云又从里面翻出一张纸递给了他,道:“我让人询问过各个厨房的大厨娘,厨房内并没有丢失过油,而要让几座学堂都烧毁至此,又需要很多助燃物。”
“所以我让人仔细勘察了学堂现场,发现有很多地方火石末。学府里的人都是走投无路才会来此,经过专人调查确定无误才会让住进来。这些人的火石末会从何处来?饶是普通人家,尚且不易弄到吧。”
宋舒云一一说着,楚天珏勾唇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如今你是愈发的聪明了。”
“说正事呢。”宋舒云有些害羞,楚天珏拿着手里的纸张,甩了甩而后对外面吩咐道:“楚立,通知夜五让他派人去找近期京城内有谁家购置了大量的火石。”
宋舒云瞧着外面喊得差不多了,喊来了香絮:“给打扫院子的人多些银子,让他们扫干净点,一会儿怕是还有人要来呢,不能让他们带来的东西没地扔。”
香絮低声应道,宋舒云又说道:“那些烂菜叶收拾好了别扔。”
“是。”
楚天珏托着脸,看着她道:“你倒是个能忍的。”
“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宋舒云莞尔,楚天珏看着外面眉头一挑:“那你也该知道,我可不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