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这个丫鬟是不喜欢穗玉的,总是吃独食,后来她知道了这些后,便也就不说什么了。
宋舒云抿了口茶,心里有数了。
没多久穗玉便回来了,那些点心只剩下些残渣,一问才知是穗玉爹提前回去给吃了,嫌凉又不想自己热,这才剩了些。
宋舒云让照丘把点心渣拿给归灿,让他看看有无问题。
至于穗玉的事,宋舒云只字未提,不多时,照丘回来。
“归灿说,那点心中含七日泉的毒分。”
宋舒云闻言一时没克制住,手里的茶杯砰的摔在了地上。
“要不要属下派人将何府围了?”楚立毕竟是经常跟在楚天珏身边的,自然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做。
宋舒云盛怒之后还是犹豫了,如此一来便是不顾亲戚之情,而且皇帝若知道了……
这里是京城,无论她做什么,哪怕芝麻点的事情都会被有心人挖出放大。
如今宴会上楚天珏目中无人的风声刚过去没多久,若是此刻她派人围了何府,必定会有人说她或者楚天珏无法无天。
一旦帽子被扣了下来,想要解释就太难了。
宋舒云开始犹豫,一方面她实在有气难平,一方面又担心放手做了后果严重。
“去衙门……”宋舒云思量片刻,不如按照正常规矩走了。
楚立则是不赞同:“京兆尹靠不住,万一提前通风报信让何家销毁证据或者想出对策到时候就不好办了。”
宋舒云维诺,她只能先让行云去找陆沉酒,派人暗中盯梢。
她心里是恨自己的,恨自己这个时候还犹犹豫豫,唯唯诺诺不敢出手。
“哭什么?”
墙头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楚天珏正坐在上面,垂首看着她。
宋舒云抹了一把眼睛,起身看着他:“你怎么来了?纳兰姝没事吗?”
“管她做什么?你家出了这么大的事,还要瞒着我,若不是楚立找我,你打算何时跟我说?”
楚天珏从墙头跳了下来,拍了拍衣衫看她惊讶,道:“正门远,直接翻墙了。”
“我已经派人将何王两府包括何匡家都围上了,不许进不许出。”
宋舒云一惊,担忧道:“会不会被人拿去做文章?再怎么说何匡也是朝廷命官,你就这么让人围府,不太合适吧?”
“怕什么,你忘了我们家还有块免死金牌?总不能让岳母平白中毒。”
楚天珏伸手抱着她,用下巴抵着她的脑袋:“遇刺的事太巧,纳兰姝前脚受伤,后脚你母亲就中毒。”
“地窖的玉泉水消失,从一开始,目标或许就不是我们,而是你的娘家。”
宋舒云一颤,这是她最担忧的事:“目的是什么?”
“你母亲出事,而侯府原本有解毒的药,却没有拿出来,外人只会说侯府不想救,一来给我们家泼脏水,二来要你我之间分裂。”
宋舒云皱眉,楚天珏继续说道:“你我关系破裂,有人便可趁虚而入。你手握彩墨,又有生意无数,又有声望。”
宋舒云明白了,若她母亲真的出事,那侯府就会背上见死不救的名声。从而百姓可怜她,这时候再有人向她抛出橄榄枝,就顺理成章得部分民心。
“这一切都是谁安排的?难道是皇帝?”宋舒云紧握着拳头,有些局似乎从赐婚的那一刻就开始了。
楚天珏沉默没有说话,从表面来看,的确是皇帝操控的可能性比较大。
皇帝深知他会在天气好的时候带宋舒云出去,那天又早早下了朝。
而且也只有皇帝会担心楚家日益显赫,本身就握有民心,加之宋舒云的存在,难民皇帝不会觉得被威胁了地位。
“一切都会查清的,相信我就好。”楚天珏伸手拍了拍她,宋舒云隐隐有种直觉:“你好像知道些什么不想同我说。”
楚天珏一愣,宋舒云从他的反应中找到了答案:“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相信你就是了。”
“尽管去闹吧,这件事闹得越大越好,你身上挂着赈灾的保护壳,放手去做。”
宋舒云明白了他的意思,轻声道:“有你这句话我可真就不管不顾了,万一捅了娄子……”
“我给你平,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既然都嫁给我了,就不用再委屈自己。”楚天珏看着她隐忍犹豫的模样真的心疼。
她当然想痛痛快快的为母亲做主,可她不敢。哪怕她夫家权利滔天,她还是小心翼翼的,不敢越雷池半步。
楚天珏轻轻抱着她,她不敢做的,他就慢慢引导她。
他必须让所有人都知道,宋舒云同他一样,都是旁人招惹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