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宋舒云没想到的是,张氏所中之毒和当日侯爷所中的毒是一种,都是七日泉。
好在解毒的玉泉水上次陆沉酒带回来不少,一直放下了侯府地窖里,宋舒云立刻派楚立去取。
然而楚立没多久就回来了,告知地窖里的玉泉水不翼而飞。
宋舒云顾不得旁的,将玉佩递给了楚立,命他去天一赌坊求助。
陆沉酒派人快马加鞭赶往云巅山,得知消息后宋舒云松了一口气
“宋姑娘,有句话还是告诉你为妙。”归灿脸上有些于心不忍,宋舒云皱着眉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你说便是。”
“夫人和侯爷的体质不同,有的人可能中了此毒挨不过三日。”
宋舒云手里的茶杯砰的落在了地上,好在地上摆着毯子,只发出了一声闷响。
“我记得你说过,七日泉是中毒后一日才会毒发,这与体质有关吗?”宋舒云站在原地,眼里满是阴霾。
归灿摇摇头,道:“无关,不论是孱弱还是强壮的人,哪怕是武林高手,中了此毒都是一日后毒发。”
宋舒云点点头,“我娘就劳烦你多了,我相信你的医术,也相信陆沉酒的人会尽快回来。”
“宋姑娘放心,我必定竭尽全力,只是有一事为难。”归灿指了指一旁的针带。
宋舒云拧眉,他挺归灿说过,这施针是不能隔着衣服的。
她下意识的回头看向爹爹,在这和时代没有几个男人会接受的吧。
大成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归灿所说的为难,他毫不犹豫的点头。
“这几日我会留二花伺候娘亲,你若有什么需求,尽管跟她说。”宋舒云这番话算是暗暗回答了归灿。
留下二花也是因为宋舒云只相信她,只有二花才会将此事守口如瓶。
归灿点头,同时对卓大成高看一眼。他跟着师父行医数年,见过太多的病人。
有很多人听说要施针,都望而却步。有的是自己不情愿,有的是相公不愿意。
而像他这么干脆果断的,少之又少。
大成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夫人,默默的转身出去了。
他带着不太明显的颓废,坐在石阶上,双手紧紧的握着拳。
“爹爹……”宋舒云把二花留在屋里,独自出来。
大成看着女儿,抿唇不语。
“娘会没事的。”宋舒云轻声说着,大成看了一眼屋内,眼中满是担忧。
宋舒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爹爹,只能让他自己坐在门前。她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宋舒云去前厅喊来了平日里跟着母亲的两个丫鬟,脸上毫无情绪:“昨儿母亲见了什么人,吃了什么东西,喝的什么水?”
“昨儿何夫人和王夫人来了,带了一些点心,说是老太太亲手做的,夫人便吃了些。”
“喝的都是我和穗玉亲手泡的,绝没有经过他人之手。”
宋舒云坐在椅子里,很少动怒的她,此刻手紧握成拳,最终只是愤恨的锤了一下桌子。
“小姐,奴婢……奴婢有话要说。”穗玉砰的跪下来,似乎很紧张。
宋舒云挑眉,沉沉道:“说。”
“奴婢家里许是还有那点心。”穗玉说完立马磕了下去,哆哆嗦嗦的说道:“昨儿夫人并没有将点心吃完,让我们留着晚膳再给她热热。”
“奴婢瞧着那点心味道极美又是没见过的,便偷着拿了两块,送回家想给我娘和幺弟尝尝。”
“但昨儿家中无人,爹娘带着幺弟回老家走亲戚了,那点心我便留在了家里。”
宋舒云闻言立刻喊来了照丘,让他跟着穗玉去取点心。
穗玉走后,另一个丫鬟给宋舒云倒了杯茶:“请小姐这次不要怪罪穗玉,她也是有难言之隐。”
宋舒云一挑眉,“怎么说?”
“穗玉爹不大喜欢她,早早把她卖了给人做丫鬟。但又贪得无厌,一直压榨穗玉。”
“穗玉为了娘和弟弟倒也从不埋怨,偏她爹又好色,对她娘和弟弟非打即骂,一天到头也不给些吃的。”
丫鬟说到这脸上有些怜悯:“奴婢瞧见过她弟弟,十几岁的孩子了,比街边的狗还要瘦弱。”
“穗玉的月例都尽了她爹的腰包,她不给就对娘俩打骂不休,穗玉实在没办法,经常在厨房捡一些剩菜回去。”
“这些事夫人都知道,经常会赏些未吃完的点心,有时候命厨房多做几个菜,又借故不好吃给了穗玉。”
“夫人同奴婢说过,穗玉可怜,还让奴婢多让着她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