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清不解:“她……”的不重要,你已经看到不是么?
“或者李小姐,张小姐。”容缓笑容轻浅,“这天下只有一个容缓,却有成千上万的名门闺秀,有比比皆是的门阀千金。我一人,如何抵得过那么多人?”
羿清想为自己辩解,却无力辩解。当年之事,尽管粉饰得冠冕堂皇,说到底,当真就如小容兄弟所说,是为了赵颖慧身后的家世,为其手中的兵权。这一点,在别的女人,或许是一个重归于好的契机,但在小容兄弟来说,比
“你要完成你的梦想,达到你的目标,所背负的,所肩负的,远比其他人更多,霍先生深知这一点,所以阻拦我和你在一起。霍先生或许当真是有远见的,因为,我不是一个可以以夫为天千依百顺的女子,有我在,你行事定然顾忌许多,如今日的兔死狗烹,如他日的鸟尽弓藏,都会成为你我的”
这一刻,羿清终于明白,他们间的问题在哪里。不在赵颖慧,不在容华,而是他们两人,他们之间。小容兄弟对羿清的留恋,停在了过往,而非眼前。她这双秋水明眸里,透过现在的自己,寻找着过去的残影。而自己,永远在思念着草原上那个低眉浅笑的少女。眼前的女子,风华绝代,容颜倾世,却不是他的小容兄弟,而是青州的王。
“小容兄弟。”他抬指,抚过她的脸颊,“倘若时间回到我们初识的那一刻,我必定会抓着你的手,抛开一切,与你共赴天涯。”
容缓眸光沉静无澜,未作言语,她很清楚自己不能。倘若当真回到那时,她会带夫人远离安城。
“你不在我身边的每刻,我无时不在想你,沙场之上,我想着若是小容兄弟在,将会如何指挥若定。议事之时,我想着,若是小容兄弟在,将会如何运筹帷幄。用膳时,我喜欢吃你喜欢的吃食;入眠时,喜欢哼唱你喜欢的歌谣。”
惟有这时,他还是羿清,想说的话,想要传递过来的感情,依然直白而坦诚。
“娶赵颖慧,是我心存侥幸,小容兄弟因此离我而去,是我咎由自取。可是,无论我对他人做了什么,对小容兄弟,羿清永远是羿清。”
容缓眸内丕地生泪。她抬起素手,放在面前这张英挺如雕的脸上,温柔一笑:“我容缓此生得羿清这般钟情,再无遗憾。”
羿清胸臆苦涩,艰难一笑:“得到小容兄弟的这句话,我羿清才是三生有幸。”
“放在你的立场,娶一人可免死千万人,实则无可厚非。倘若我是你的谋臣,说不得也要为你谋划这样的主意。”容缓幽幽而语,“但因此离你而去的容缓,正因曾一心嫁你,更加容不得任何瑕疵。你可明白?”
羿清颔首:“小容兄弟奔波千里投我而来,是我让你失望了。”
“那时,失望有之,伤心有之,痛楚也有之。”她瞳内水光涟涟,“即使为了松缓你的戒备之心,我佯做接受而虚意停留一心谋去的那些时日,我仍在期盼着你来告诉我,你与赵小姐订婚之说只是一个玩笑。”
羿清心中更痛,眉峰紧蹙成结。
“你娶了他人,就一定会失去我,无论我有怀念,有多不舍,都再难回头。”
“我……知道。”那一日,荒野废庙与容华不期而遇,他最后告诉自己的那句话就是“本城主不成婚,正是因为不想失去缓儿,因为本城主知道,本城主一旦娶了别的女子,就再也没有机会迎她进门”,“我再也没有机会了,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