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祈年眼睛滴溜溜地一转,想到了什么,指着一人一雪人补充道:“你们长得很像。”
她胡诌一通,打定了主意要让这雪人姓衍。
帝行衍眉峰一挑,观察半天也没发现自己和这雪人有什么相似之处,犹犹豫豫却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
帝祈年感觉离成功不远,加一把力,绕着雪人转上半圈,狡黠一笑露出整齐的牙齿。
她再次开口:“你们都有雪白的皮肤,有高挺的鼻子,有漂亮的眼睛。你说,你们是不是很像?”
万籁寂静,沸沸扬扬的雪花一片片飘落,扬在乌黑的发丝上。
帝行衍长身玉立,他背着光,将帝祈年完全笼罩,阴影遮不住她眼底的星星璀璨。
他知道,是心甘情愿败下阵来,似笑非笑道:“是,很像,但有一处不像。”
帝祈年偏头盯着那个小雪人,本想问问是哪里不像,不料听见他轻轻说:“笑容像你。”
如羽毛拂过心弦,她不知道他说这话是认真的还是在胡诌。
可这答案,仿佛不太重要。
帝祈年回过神来,不忘一锤定音,朗声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姓衍。”
京都的雪越下越大,仿佛要净化世间的一切污浊,纯白且唯一,形态各异,每一片都独一无二。
而帝行衍头顶上的进度条爬升到六十。
历经艰辛,总算是及了格。
*
半月左右,祁耀领兵大获全胜,顺便把镇北侯曲元源带回了京都。
两人到帝行衍面前论功行赏。
帝行衍没有给祁耀官职,也没有给他爵位,仅仅是赏了他黄金万两。
帝祈年为此感到意外,可是帝行衍说:“他是你的侍卫,让他来领兵打仗,本就是朕向你借用人才。岂有不还之理?”
他认为,祁耀留在帝祈年身边保护她的作用更大些。
毕竟如今盛世太平,并不缺将军。
缺的是维系朝堂势力稳定的顶梁柱。
帝祈年不想与他为敌,可是谢怀峰却有这样的心思。
让祁耀贴身保护她,总归不至于被人拿捏要挟。
帝祈年倒也想让亲哥留在自己身边,没说什么,同意了他的决策。
帝行衍大张旗鼓地给祁耀和曲元源开了庆功宴。
听说拿下那个部族,是曲元源派了北疆精兵打头阵,才得以如此顺利地攻克。
庆功宴上,金月如也出席了。
她一身明黄色云烟衫逶迤拖地,白色宫缎,素雪绢云形千水裙,头发梳涵烟芙蓉髻,淡扫蛾眉,薄粉敷面,明艳不可方物。
她笑吟吟地看着帝祈年和她一旁的祁耀。
浑然不觉曲元源的目光定定地黏在她身上,分寸不移。
他鼓起勇气上前敬一杯酒:“太后娘娘凤体安康。”
“侯爷,好久不见。”
金月如记忆中有一些画面是关于眼前人的。
只不过,那些记忆都比较久远,模糊了起来。
“喀嚓!”
两人相互敬酒的场面落在谢怀峰眼中,他眼尾泛起薄红,竟硬生生捏碎了一只酒杯。
酒杯碎片嵌入皮肉中,渗出血液。
帝行衍最先发觉谢怀峰的异常,颇为不悦地皱了眉头。
“谢丞相,有何不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