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纸上最后推演出的四个字,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找到了。”
“是什么?”陆向东立刻凑了过来。
纸上,赫然写着四个字:广安药行。
“广安药行?”陆向东念了一遍,皱起了眉头,“这是个药店的名字?”
“嗯。”姜芷点头,“这应该就是姜流留下的第二个线索点。守一堂,守的不是道,而是药。‘堂’和‘行’,意思相近。他把真正的地址,藏在了这本书里。”
“看来是在考验后人。那我们现在就去?”
“不急。”姜芷摇了摇头,“我们刚从琉璃厂出来,就被人盯上了。”
陆向东的眼神一凛:“谁?”
“不知道。但对方很专业,反侦察能力很强。我虽然甩掉了他们,但不能保证他们没有在琉璃厂那边留下眼线。我们现在贸然去找这个‘广安药行’,很可能会把他们引过去。”
姜芷沉吟片刻,说道:“先晾他们一天。我们明天,先去做另一件事。”
“什么事?”
姜芷笑了笑:“你这就忘了?当然是去给刘院士,看病。”
陆向东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去给刘院士看病,既能还了卫生部的人情,又能借助刘院士的身份地位,让暗中监视的人放松警惕。
一石二鸟,实在是高。
可就在这时,陆向东的耳朵忽然动了动。
他猛地站起身,一个箭步冲到窗边,将窗帘掀开一道缝,朝外面看去。
“怎么了?”姜芷问道。
陆向东没有回头,声音压得极低:“楼下,多了一辆车。车里的人,在监视我们。”
姜芷走到窗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只见招待所楼下那棵老槐树下,停着一辆黑色的伏尔加轿车。
车窗关着,看不清里面的人,但姜芷能感觉到,有两道锐利的目光,正死死地锁定着他们这个房间的窗口。
“是冲着我们来的。”姜芷的语气很平静。
“是琉璃厂那伙人?”
“不确定。”姜芷摇了摇头,“但可以肯定,对方来者不善。”
她看着那辆车,忽然想起了姜流在信中的警告——小心另一个同样在寻找古老传承的危险组织。
难道,就是他们?
夜色渐深,窗外那辆黑色的伏尔加轿车,一动不动。
“他们很有耐心。”陆向东放下窗帘,声音里带着一丝凝重。
从下午到现在,那辆车就没挪过窝,车里的人也没下来过。
这种纪律性,绝不是一般的地痞流氓或者特务能有的。
“耐心,说明他们有所图,但又不敢轻举妄动。”
姜芷坐在桌边,手里把玩着一枚银针,神色冷静,“他们在试探,也在等。”
“等什么?”
“等我们露出破绽。”姜芷将银针收起,“他们可能知道我们手里有东西,但不确定是什么。贸然动手,怕引来官方,所以只能用这种笨办法盯着。”
陆向东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气:“要不要我下去,把他们解决了?”
以他的身手,悄无声息地解决掉车里的两个人,不是什么难事。
“不行。”姜芷立刻否决,“现在动他们,等于告诉他们,我们已经发现他们了。蛇一旦受惊,就会缩回洞里,再想找就难了。”
她站起身,走到陆向东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急,让他们等着。我们明天,照常出门去给刘院士看病。”
“咱们得演戏给他们看,让他们觉得,我们来京城,真的只是办正事,顺便探亲访友的。”
第二天一早,卫生部派来的吉普车,准时停在了招待所楼下。
姜芷和陆向东就像一对再普通不过的夫妻,提着一个装了些水果点心的网兜,从楼里走了出来。
姜芷能感觉到,那辆黑色伏尔加里投来的审视目光,但她面不改色,和陆向东有说有笑地上了车。
吉普车发动,很快就汇入了京城清晨的车流中。
那辆黑色的伏尔加,在原地停顿了片刻,也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