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皱着眉说:“这里是沿海最大的一个码头,就算是没什么过来做生意,也不应该如此冷清。”
吴依也觉得不对劲:“我们从码头上走过来,到处都是房子,却没看到什么人,那些人都哪儿了?”
田金花说道:“微臣在来之前读了沿海相关的书,他们这边女子的地位低下,除了到地里干活,平时是不允许出门的,许是都在家中。”
吴依点着头,在现代社会,沿海也是相对传统的区域,男主外女主内的家庭模式仍然沿续着,没并没受到太大的冲击。
不过想想也是,沿海主要是靠捕鱼为生,男人们冒险出海,女人们守着家照顾老小,这样的分工没有错。比如方才的码头,全是汉子,根本见不到女人的身影。
“今日先好好歇歇,明日我们早点起身去海边转转,应该能买到新鲜的海货。”
石力叫来掌柜打听买海货的事,却被告知这里的海货不能私下交易。
“这是为何?难道你们这里没有集市?”
“集市倒是有,但是从去年开始,就不准在集市里售卖海货了。我们这儿外地人本就来得不多,各家各户出海所得,往往是由几个在别处开酒楼的商人来收的,自从新的政令下达之后,便少了份收入。”
“那我们想吃口新鲜的,难道还得自己出海?”
“倒也不必那么麻烦,客官们想吃什么直管点就是,等我家的渔船靠了岸,什么都能端上桌。”
吴依追问道:“渔民出海一次往往都能捕捞不少海货,不让卖的话是要做什么?自家吃怕是永远都吃不完吧。”
“唉!”掌柜重重叹了一口气,“吃肯定吃不完,海里捕回来的东西,吃不完的就晾晒了存着,用以交税。”
秦越与吴依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问:“不能卖海货之后,你们的赋税可轻了些?”
“没有,倒是重了些。那些官老爷们说,朝廷要求各地都要修路,到处都需要花银子,就只能人人都辛苦些。往年呐,不交海货咱们的赋税也不轻,本以为交海货能抵掉一些,没想到却是变本加厉。”
掌柜的说完又苦笑着对他们致歉:“瞧我这嘴,竟说起这些扫兴之事,客官们既然来到这儿,估计就是为的这海边的新鲜,几位若是想出海亲自捕鱼,我倒是能帮你们借条船。”
“那便劳烦了。”
掌柜的走后,几人心情都有些沉重,没想到京城里的政令到了这遥远的地方,居然会让百姓们的日子过得更辛苦。
田金花想不通:“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老百姓却已是不堪重负,但沿海送到京城的海货却根本不够抵掉他们换走的粮食的银子。”
“对呀,而且以前给他们拨了那么多的银子,掌柜的还说税很重。”
吴依的眉眼已经彻底冷了下来:“没什么不对的,只不过是那些银粮,经过了一个又一个官员的手,根本就没到百姓的手中。”
秦越一拳砸在桌子上,这些沿海的官员,向上要扶持,向下索重税,中饱私囊,分明是已经成了大幽的蛀虫。
吴依轻轻按住他的手腕,让他别气:“我们既然来了,定然要改变这一切,等他们的底细摸透了,狠狠地惩处他们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