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依猜测着他的心意,在没有确定秦越并不在意被骗之前,不敢说更多,只得犹犹豫豫地说:“我.....”
“我都知道,你受苦了。”秦越伸手将她脸上的发丝拿开,轻抚着她的脸说,“我初见你时你便是男子装束,定是生活所迫才会如此,当时父皇查过你,想是知道你是女儿身,才会将你留在御书房。”
“你身为女子,却要扮作男子,其中种种不便之处、委屈辛苦不便与外人道也。朕不知情,未对你疼惜怜惜半分,对不住。。”
吴依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没有生气,没有质问,连怀疑也没有,她愣愣地看向秦越的眼睛,里面只有怜惜,疼爱,自责。
他爱我。
这个认知如同一记重锤,直接干脆地砸进了吴依的脑子里。
她突然就模糊了视线,在震惊之余不受控制地涌出大片大片的委屈,鼻子一酸就落下泪来。
泪水顺着眼角源源不断地流出,然后没进枕头里,十分汹涌。
她极少在秦越面前哭,此时一哭,秦越便乱了分寸,手足无措地在她身边陪着,想哄却又不知道怎么哄。
“秦越,你抱抱我。”
秦越依言侧身躺到她身边,连带着被子将她一起搂进了怀里,一下下摸着她的头发,轻缓温柔。
“你,你有没有生气我骗了你?”
“没有,你只是隐瞒了真实的性别,没做任何一件对我不利之事,还助我良多。反而我还很高兴,最初对你心动之时,我还遗憾,你为何不是女子,如今倒是成全了我。”
“你不知道,我看到你是女子时,心里有多欢喜。”
吴依鼻子被堵着,心里也像是被堵着,她不能确定,眼前这人爱的是哪一个吴白衣,他的那些心疼是给原身的还是给自己的。
经历过被人追杀之后,她便少了很多顾虑,认为人生不应该留下太多遗憾,于是鼓起勇气问:“如果我说,我不是大幽的人,你怎么看?”
秦越将她轻轻推开一点,让她看到自己的脸,然后极为郑重地说:“我早就知道了。慧心法师与我提过你可能是异世之魂,有次你醉酒,也说自己叫吴依,不是吴白衣。”
“你早就知道了?”吴依哭得更大声了,亏她整日提心吊胆不敢露出马脚,没想到是在自己吓自己,早知道她就早点摆牌了。
“好了好了,我也说个我的秘密可好?”
“你有什么秘密?”
“我当了两次帝王?”
“何意?”
“我是从归元十四年回到归元二年,在你摔到头性情大变的前一天晚上。”
这下轮到吴依吃惊了,呐呐地指着他说:“所以,你一早就知道我不是原来那个吴白衣?”
“是,原来那个吴白衣已经死了。”提起自己那个伴读,秦越难免伤怀,“我一直没懂过她,与她也没有更深厚的情谊,她也瞒得好,一直到死都没有让我知道她是女儿身。”
他又将吴依的头压进自己怀里,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头顶,叹息着说:“我对你的情义与她无关,上辈子那么多年我都没有爱上她,这辈子你来了我才动心,所以你不要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