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直带着车队到达边境时,吴依刚好下职,假装着空马车里坐着大幽的帝王,极为恭敬地把车队迎到了一早定好的落脚之处。
秦越并不在,一行人找了一圈儿都没见到他的踪迹
吴依有些心慌,叫来落脚之处的差役问,才得知他出去了
“陛下说要出去转转,体察民情,也不要人跟着,所以......”
“往哪边走了?”
“东街。”
东街是尚未完全开化之地,聚集着三教九流,是块难啃的硬骨头,吴依对那里用的是徐徐图之的策略。
那里人都不太好相与,也不把官位权势放在眼中,秦越去了那儿,说不准会遇到些什么人
吴依连官袍也来不及换,带着人急匆匆地赶过去,在心里祈祷着秦越在那里不会遇到什么麻烦。
秦越到了东街,立刻就觉出这里与别处的不同——
街道有些杂乱,百姓的脸上也没多少笑容,最明显的就是这里的气氛,十分颓废,不及路过的其他地方有生机与活力。
但这股颓废的感觉倒跟他的心境能重合一二,所以他在街头立了片刻,仍是抬脚走了进来。
他虽穿着常服,但周身的气派却富贵得十分明显,一入街就被好几拨人给盯上了,全都把他当成了香饽饽。
没走几步,一位身段婀娜的女子便弱柳扶风地倒了过来,他往右边迈了一大步,堪堪躲过。
那女子从地上半撑着身子含羞带怨地望着他,娇滴滴地质问:“公子为何不接着奴家,真是半分不懂怜香惜玉。”
秦越屏住呼吸抵挡住女子身上浓烈的脂粉味,一言不发地往前走。
这样的手段,他已经了解太多,半点提不起兴趣。
哪知那女子却是不依不挠,手帕一甩便擦起了眼泪,大声哭喊起来:“大家快来看呐,这位公子撞了奴家,不闻不问便要走,当真是欺我弱女无依......”
秦越蓦地回了头,眼神中满了厌恶,面若寒霜:“你不配说这两个字。”
女子一怔,不明白他说是哪两个字,却在那厌恶的目光下瑟缩了一下,倒真有几份楚楚可怜了。
“哟,这是哪里来的爷?竟不把我们活色生香的柳三娘放在眼里。怎么?这样的身段声音入不得你的眼?”
秦越冷眼看去,是几个穿着极为狂放的邋遢汉子。他们一出现,周遭看热闹的人自动往两侧退了两步。
地头蛇?
秦越轻哼一声直直地看了过去,许太医说他心中郁结需得疏解,这便是送上门的良药。
“哟,小子,有几分胆量,怕是刚到边境,没听说过东街黄三爷的名头吧?”
“是未听过,想来是不值一提。”
“呵呵!狂妄!既然来了东街,那就要听东街的规矩,把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否则别怪在这里没人保护你,被扒得裤衩都不剩。”
周遭的人一起哄笑起来,听得秦越更是火大。
秦越身上值钱的东西肉眼可见的多,玉冠、玉带、玉扳指,衣服鞋子用的都是上好的材料,这一身的行头早就被人盯上估了价,没个几千两拿不下来,在黄三几人的眼里,他就是条肥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