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周到,只能是柔儿。
她想也没想,直接闭着眼睛倒了过去,抱着那条胳膊蹭了两下,甜甜嗲嗲地说:“柔儿,你待我真好。谢谢你呀。”
那条胳膊一僵,然后就极为强硬地挣脱了她的手,然后消失不见了。
吴依觉得不对劲,努力张开眼睛,在昏暗天光下,看到了一个极为高大的背影。
不是柔儿?那是谁?
很快,门外就响起了忠保的急呼:“陛下,陛下您去哪儿?吴大人......”
啊,是秦越!
吴依拍了拍脑袋,记忆回笼,秦越和她一起到了天香楼,还陪着她敬完了一桌又一桌的酒,再然后,她就有些记不得了。
忠保急得真跺脚,想去追秦越却又放心不下吴依,纠结两秒后推门进了包厢。
“吴大人,可好些了?”
“睡了一觉好多了,刚才发生什么事?”
“奴才也不知道,陛下一整个下午都守着你,喂你喝水喝醒酒汤,守着你睡觉,中途我送文房四宝进来时他都还好好的,不知怎么就动了怒。”
“他一整个下午都在照顾我?柔儿呢?”
“柔儿姑娘一直在吴府,她许久没见周管事他们,许是多待了一阵子。”
完了完了,自己认错人了。
吴依想起自己刚刚的夹子音,就觉得头昏得更厉害了。
她掀开被子就要起身,一张纸随之飘落在地。
忠保捡起来一看,立刻又递给她。
只见上面画的正是她的睡颜,笔触细腻,一看便知道作画之人画得极为认真。
她的心里涌出更多的愧疚,下床的动作变得更快,鞋子都没穿就往外跑。
边跑边问:“忠保,马车停在哪儿?”
“就在天香楼门口正对面。”
她火急火燎地冲上马车,上气不接下气地坐到秦越对面,定定地看着他。
秦越手执一本游记在看,见她上来了也未动声色,却微微地侧了身子,把后背露给了她。
“陛下,我当时还没清醒,没睁眼才认错了人,你千万别生气。”
秦越不说话。
“我看到你的背影之后立刻就什么都想起来了,知道是你全心全意地照顾着我,我应该向你道谢。”
秦越还是不说话。
吴依飞速地转动着大脑,像刚醒来时一样,往前一扑坐到地上抱住了秦越的腿,仍是用那股甜甜嗲嗲的声音说:“无忌,谢谢你照顾我,别生气了嘛。”
手中的那条腿又僵了,又想要拔出去一样。
吴依眼睛一闭,把他的腿抱得更紧,大声喊道:“我喝醉了撒个娇都不行啊?过了今日,我就不好意思再撒娇了。”
秦越把身子侧了些回来,终于开了口,只是声音喑哑,听不出情绪。
“你已经及冠,若是对柔儿有意,可以,可以将她纳为妾室......”
“我才不要!我不喜欢柔儿。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对她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再说了,我已经认了她做义妹,陛下可千万不要乱点鸳鸯谱。”
秦越放下手中的手,彻底坐端正了,拉着吴依的胳膊将她扯起来坐到身边,轻声埋怨了句:“都及冠了,怎么还这般冒失,鞋子都不穿。”
吴依知道他已经消了气,也跟着埋怨了一句:“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怕某个小气鬼跑了。”
秦越深深地看进她的眼睛里,不明所以地应了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