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吴卿便一人回长玉街吧。”
墨九移到吴依面前低声科普:“吴大人,奴才与墨一分析过,经营字画铺的官员可能是位死士,否则他不会在大幽潜伏如此之久。”
死士?
就算吴依不是个江湖客,也从影视剧里听过不少死士的故事。
他们都是一根筋的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那府中出现的那名刺客......
不敢想,完全不敢想。
“啊,墨九,我突然腿疼,走不了路,快扶我上马车去,快点。”
秦越看着钻进马车龟缩在一团的吴依,扯着嘴角无声发笑。
胆小鬼。
在东林道成为京中最热闹的小吃街后,户部又马不停蹄地下了政令,要修路。
京中的路十分平坦,要修的是京城通往附近城池的官道。
官道全是用石块铺就,石块的大小很难完全统一,石块间的缝隙由泥土填满,会长出不少草来。
往年修路都是哪里坏了修哪里,从来没有像今年这样大动干戈。
不但要把路拓宽,而且还要用同样大小的石板,尽量不产生缝隙。
家家户户都要按人头出工,若是不想出工的,交上银子也能把工时给抵了。
若是做完应做的工以后,再去修路便能拿到酬劳,每天两文钱,加中午的两个大镘头。对于京城最外围的百姓来说,不失一个好去处。
这个政令给了所有百姓选择,不管是有钱没钱的,皆大欢喜。
但此事耗费巨大,没到一月,便有数名大臣启奏,说此事劳民伤财,影响出行。
“做事的百姓均是自愿,因为能得到银钱,何来劳民一说;再说了,银子都是国库所出,伤了谁的财?”
谏臣据理力争:“国库的银子便不是财了?大幽国库一向不充盈,冬日即将来临,每年都会备上一大笔银子赈灾,修路把银子花光了,何来银子备用?”
吴依斜了那人一眼,似笑非笑地说:“这位大人可关心过国计民生?”
“自然,臣心系百姓......”
“你若心系百姓,便说不出这种话来。道路不通,走的人便少,各处的好东西便不能流通,经济自然发展不起来。就比如,南边的药草药性好,却因为路途遥远难走到不了北方,只能坏在地里或被当做灌枕头的干草用,岂不是暴殄天物?”
“且租用摊位做小吃的政令已经下达各处,光是各城收到的租金便能备用。再说了,这国库里的银子有多少,我这户部监事自然比你清楚。我都还没哭穷,你瞎嚷嚷什么?”
“你,你,陛下,您看看吴大人,按他这般用法,再多的银子也经不起花,国库空虚实乃国之大忌啊。”
秦越未动声色:“修路是必然要做的事,且已经做了大半,岂能半途而废?诸位爱卿若是担忧国库空虚,不妨把自家铺子的获利交上一部分税来。”
朝堂上立刻鸦雀无声,开着铺子的官员全都低下了头,不想被秦越点到。
吴依的声音闲闲响起:“东林道的姑娘婶子们尚且知道给租金,为大幽出一份力,想必列位大人更有一颗与大幽共命运的觉悟。总不能又享爱俸禄,又享受特权,挣最多的银子交最少的税,这怎么都说不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