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玉西街，志远字画铺。
长玉街是京城最繁华的一条街，东街都是高门大户的住宅，秦越送给吴依和赵以升的别院就在那里，西街都是字画首鉓铺子，全大幽最好的东西都在这里。
这里汇集着天南海北各处富商，物件之新奇金贵，除了皇宫，别处没地方比。
“他还真是大隐隐于市。”
字画铺就在街口进来第二间，算得上黄金位置，从街口停着的诸多马车来看，这里的生意应是极好。
吴依四处张望着，不断点头，忠保以为她看出了什么。
“吴大人可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大幽的有钱人可真不少。”吴依得出这么个结论后又好奇地问，“可为什么陛下却如此穷？”
这不应该啊。
石勇跟在一旁生怕她的直白言论惹了秦越不快，连忙轻声解释道：“能在这条街开店的都有官职，先帝仁慈，念官员们劳苦，允官员经营铺子，未曾收税。”
什么？
当官的不但可以明正言顺搞副业，还可以不纳税？！！
这简直惊呆吴依双眼，炸裂了她的三观。
在这里搞副业得的银子远比俸禄要多，大家都在做生意了，谁还想着要鞠躬尽瘁啊喂？
而且还不用纳税！那完全可能官商勾结，共谋钱财啊，那些该纳税的商人只要找到一个做官的人当合作伙伴，就能避税逃税了呀。
先帝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卧龙凤雏啊。
但想到他在遗诏上都还惦念着原身，给自己保了条小命，只得把冲到嗓子眼儿的疯狂吐槽给吞回去。
“先帝还真是，大公无私。”
苦了秦越一个，幸福了无数贪官奸商。
她的表情过于复杂，已经对她有所了解的秦越疑惑地问：“是否有所不妥？”
何止是不妥，是大大的不妥好吧。
“陛下，这官员做生意便不用纳税的规矩，是否全大幽通行？”
“是。”
吴依仰天叹气：“那国库的税银全都来自耕种的百姓？”
“嗯，差不多，也有少数商人不是官员。”
“陛下，商人才应当是纳税大户，因为他们最富。”
秦越知道是这么个道理，可是要把先帝定下的规矩废除，不但会遇到种种阻碍，他自己心里那关就过不去。
此乃大不敬。
“这事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我们还是先进铺子里看看能否找到线索。”
字画铺被封着，但两旁的书店和墨店却依然开着门，生意极为红火，似乎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也是，官员出事受罚是常事，估计这里的人早已经习惯了。
字画铺里一片狼籍，桌椅都被扯离原本的位置，地上散乱着许多半散开的卷轴。
有些被踩上了脚印，有些被扯破，还有些被沾了水渍墨汁，整个字画铺如同狂风过境，很难看出原本的样子。
“石大人，这是你的人来搜的？”
“正是。”石勇一身正气，“那人太过狡猾，我的人什么都没搜到。”
吴依捡起地上被扯破的字画，虽不懂画也能看出这画很不寻常，颇有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