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直将崔远意按着跪在小山一般的财宝面前,眼中有毫不掩饰的恨意。
如此多的金银财宝,得搜刮多少民脂民膏?这样的贪官、蛀虫,就算死一百次也难赎其罪。
吴依看着小山一样的财宝,含蓄地对着秦越邀功:“陛下,今日之事,臣办得还不错吧?也不枉微臣扯坏一件衣裳,弄破了两只手腕。”
她期待地看向秦越,等着他说出一句:吴卿劳苦功高,赏黄金万两。
但秦越的反应并不如她所想,在漫长的沉默后,他居然只轻飘飘地“嗯”了一声。
嗯?
这就完了?
没了下文了?
赏赐呢?
黄金呢?
不会什么都没有吧?
自己忙碌折腾这一场,受苦受累不说,难道什么都捞不到?
丞相府的后续事宜交给了兵马司。
吴依跟在秦越身后坐上皇家马车回到宫中,到了御书房,因为秦越要她将事情从头到尾详尽禀告。
秦越坐下后便开始看奏折,吴依衣衫不整,被带到偏殿换衣服,忠保亲自来伺候。
吴依只是外袍被撕坏了,随意地接过件常服,穿衣时手腕划过布料,痛得她轻声“嘶”了一声。
“哎哟,吴大人,您真受苦了,这伤在手腕上,做事忒不方便。”
吴依心里还想着赏赐,闻言不由吐槽:“身为臣子,受苦受累都是应该的,等哪一日我油尽灯枯,在御前伺候的便会另有其人了。”
“呸呸呸!吴大人千万别这么说,你深得帝心,又风华正茂,那些事还远着呢。”
“唉,按我这受伤中毒的频率,估计是要走到公公前头,清明祭奠时,公公可一定要记得给我倒杯水酒。”
忠保是个感性之人,亲眼目睹了吴依这几个月的经历,又被这几句话一挑,立刻就红了眼眶。
“吴大人您慢慢整理,奴才出去给您沏杯茶。”
忠保沏好茶出去见到秦越时,仍是双眼泛红,神色悲凄。
秦越难得见他情感如此外露,以为有大事发生,问询地看过来。
“奴才只是感叹吴大人命途多舛,他本就身子骨弱,这段时日又频繁受伤,腿上的伤还未好全手腕上又伤了,奴才替吴大人心疼。”
秦越沉下眉:“他伤得很重?”
“两只手腕的皮都破了,衣料碰到都会痛。嘴唇也没什么血色,像是冻着了。陛下,吴大人真的好可怜。”
吴依躲在偏殿将忠保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打从心眼里感谢这位好助攻。
她穿着肥大了不少的常服走进御书房,对着秦越行礼,让秦越愈发沉默。
“陛下?”
“吴卿受累了,坐吧。”
吴依回到自己加了软垫的椅子上坐下,肚子立刻就叫唤起来。
她捂住肚子,尴尬地看向秦越:“臣饿了。”
从下值后出门被带到杜府,还去丞相府演了一场大戏,她早就饿了。
之前是因为有戏可看,精力被分散,如今万事皆休,能好好坐下来,肚子便再也忍不住了。
秦越的阴阳怪气虽迟但到:“吴卿的肚子,倒是比吴卿本人诚实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