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十五分钟后,吴依稳稳地趴在墨九的背上,体验了一把飞檐走壁的感觉,到达了相府。
她感觉到风从身边掠过,吹起衣袖和衣摆,两人如同一只巨大而轻灵的蝴蝶,落在了相府的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
相府位于京城最繁华的地段,规模宏大,守备相当森严。
吴依猫着身子跟在墨九身后走了一段,发现处处布局精妙,且极尽奢靡,有些地方,比皇宫看着还要壕。
墨九带着吴依,轻巧无声地翻入一处偏僻的院子,寻了个空屋将人放进去。
进到屋中,吴依关上门。
屋里堆放着一些不常用的杂物,靠墙的地方还有几捆柴火,墙角散落着几圈手指粗细的麻绳,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呛人的灰尘气味。
这里应该很少有人来。
墨九安静地立在一旁,等着她新的指示。
吴依拿起麻绳的一头递给墨九:“快,把我绑起来。”
墨九看了她好几眼,确定她说的是真的,走过去依言将她反绑了。
在被彻底绑好之前,吴依没有忘记把衣裳撕开口子,衣袖和衣摆都被弄出好多布条,再把官帽取下,把头把弄得凌乱,再让墨九把手绑在身后,然后靠着柴堆坐下来。
调整了一个尽量舒服的姿势,她再找不到要做的事,便对墨九说:“你走吧。”
说完便闭上眼神,把头歪在了墙上。
墨九沉默着看了几眼,转身要走,面前的人突然又把眼睛睁开了。
吴依看向他问:“你知道该怎么跟陛下说吧?”
以秦越的智商,应该能懂自己的意思吧。
墨九将眼前的场景细细收入眼底,郑重点头。
吴依放下心来,再次闭上眼,头一歪开始养精蓄锐。
大门轻轻一动,墨九的身影立刻消失了。
......
御花园中,清风徐来,花香四溢。
秦越坐在银杏树下,身姿清贵优雅。
秦无忧坐在他的对面,皱着浅谈的眉毛看书。
忠保在旁边伺候着两位爷用茶。
“皇兄,这里我看不懂。”
“这里的意思是说......”
忠保眼中慢慢溢出笑意,谁说天家没有手足深情,陛下和八殿下就非常的兄友弟恭。
“为君之道,在于制衡,不可使人高高在上一权独大。”秦越解释完便想起了上一世的吴白衣,便是因为手握重权,才能呼风唤雨,让大幽损失惨重。
如今,既然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便不能再让往事重演。
正想着,他余光中便看到一道黑影落在跟前。
是墨九。
每次他不请自来,秦越心中便会突然紧一下。
“何事?”
墨九先向秦越磕了个头,又向秦无忧也磕了一个:“陛下,王爷。”
秦越并不避讳秦无忧,冷声道:“说!”
墨九想起刚刚那引起不可思议的事情,不知从何说起:“说来话长......”
秦越眉心一跳,直觉不是什么好事:“那就长话短说。”
“是!”墨九简短回道,“吴大人在相府,被绑着。”
秦越眸光沉了下来:“情况如何?”
秦无忧也放下了书,满脸忧愁:“吴大人不会有事吧?”
墨九回想着临走前那幅场面,一丝不苟地描述着:“吴大人双手被缚,衣衫被毁,发丝凌乱,整个人歪头倒在柴堆旁......”
他想了想,郑重地加上结语:“好,好不可怜。”
墨九说完,秦越和秦无忧都像是被震住了。
秦无忧焦急地拉住秦越的裤腿:“皇兄,快去救救吴大人。”
秦越冷然沉忧虑,眼底情绪不明。
先帝旨意是崔相最大的保命符,崔相在外收拾得干净,从未落下任何把柄,罪证估计都藏在相府里面。
上次石勇借着江洋大盗的名义进去搜到了些许东西,但却不能撼动相府的地位,反而还打草惊蛇,让他更为谨慎。
如若这次不能一击即中,将崔相的罪恶定下,将人关进大牢,否则不可贸然出手。
秦越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已是惊涛骇浪。
吴白衣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他突然出现在相府,又让墨九回来报信,定然是有所打算。
半晌后,秦越似是想明白了什么,声音里透出一股肃杀:“御林军听令,调兵马司,围丞相府。”
......
丞相府,偏房。
吴依双手被缚在身后,靠着柴堆摊成了一块肉饼。
这间房太过偏僻,一点动静也听不见。
时间的流逝变得无法判断,只能看见门窗外的光线一点点变得暗淡。
暮色将近,而秦越还没有来。
吴依动了动四肢,有点后悔:双手被绑得太结实,有些血气不通,身上开始泛起寒气,有些冷。
秦越怎么还不来抄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