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不急？我们老家盛产茶叶，听说陛下也爱品茶，若是能成为皇商，于后世百代都大有裨益。可这京城之中做茶叶生意的人比比皆是，若是不早一点去走门路，我们便没有胜算。”
杜仲最是循规蹈矩之人，闻言不赞同地说：“陛下挑选皇商，自然是要公平公正地挑选，衡量货品品质，岂是靠旁门左道来定？”
“唉呀，我的好侄儿，你为官多年，难道见过的旁门左道还少了？”
杜仲自然是见过很多，但他并不能苟同：“大伯，就算我们找了门道成了皇商又如何？若是陛下喝到更好的茶，很快就能知道真相，界时你是希望我们因欺君之罪被灭全族吗？”
“侄儿，若是我们的茶如此不堪，我又何必来争这皇商？族中产的茶你也喝过，在整个大幽也是数一数二的。我怕的是，别人与我们不相伯仲，若能找到门路疏通一二，也能得个上手。”
杜仲沉默着，这样的情况很可能发生。
“族中人丁兴旺，明年下场参加考较选拔的人就有十数人之多，还有新生孩童，年迈老人要照顾，虽有你扶持亦只能勉强温饱，茶叶虽好却卖不远卖不多，此次皇商大选正是我族翻身的契机呀。”
“我知道了，容我好好想想。”
另一头，吴依坐在御书案的偏厅里，正大口大口地喝着忘忧。
忠保已经把她面前的茶盏换成了大碗，正一次又一次地往里面倒茶水。
“吴大人，您这......是否要再把茶盏换回来？”他不停瞥向通往书房的门提醒，“如此这般也太不讲究了。”
“没事没事，我都快渴死了，哪里还有工夫讲究？再来一碗。”
吴依的嗓子已经快要冒出烟，只因她向秦越提供了一个现代常用的商业手段——打广告。
既然定下要做报纸，要花很多银子，自己没有便只能让别人出。
要让别人心甘情愿地出银子，必定要许以好处。
选皇商，然后在边边角角给皇商的货品做宣传，再允许他们打上御用的名头，必定有很多人趋之如鹜。
这么简单的道理，秦越却能问出八百个问题，回答完他的种种问题，打消掉他的种种顾虑后，吴依整个人都已经空了。
果然呐，跟人做工作，才是最累的工作。
因为要让两个思想完全达成一致，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到了偏厅喝茶，秦越还在御书房里冥思苦想。
风声已经让忠保借着太监宫女的嘴巴传了出去，应该很快就有人来打听了。
“吴大人，您刚说的皇商大选的事，奴才听着就觉得新奇有趣，觉着是个筹银子好法子，也不知最后会由谁来操持？”
吴依叹口气说：“这样的事，必然要找一个老奸巨滑、心狠手辣又擅长蛊惑人心的人来做，此等重要人选，陛下自会慎重思考。”
“可报纸一事是由你提出，陛下也说了由你来负责，皇商大选的事估计也跟你脱不了干系。”
“此事涉及到陛下的钱袋子，你说了不算。”吴依并不想揽下这趟活儿，“而且我也不够老奸巨滑，不符合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