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这是？”
“无妨，只不过是感受到生活艰辛，觉得人生虚妄而已，许先生找我何事？”
“给您看看账。”
“你算清楚便是，不必拿给我看。”
“大人可是在户部受了气？”
“我在户部里面没受气，但在户部外面受了气，而且这气还必须得受着。”
“大人刚得过陛下的赏，若真是有人给你不痛快，自可找陛下作主。”
吴依哀伤地看向一无所知的许生生，重重地叹下一口气：“这气，就是陛下给我受的。唉——”
“吴大人重重地叹下一口气后，就回屋了，他之前吩咐过不准我再进他卧房，所以后面的事奴才就不知道了。”
秦越轻叩着御案，若有所思地问墨九：“你是我的暗卫，为何要听他的？”
墨九赫然红了脸：“吴大人已有通房，奴才不好再随意进他卧房。”
“三年前，半年前，朕派你去守着丞相时，丞相每日睡觉是向左侧还是向右侧朕都知道，如今轮到吴白衣，朕却不能知道了？”
墨九不知该做何回答，吴白衣见到他真身时的羞恼模样，让他觉得待在他人卧房是不对的。
“奴才监视丞相是因为陛下对他所有怀疑，但吴大人不同，他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墨九，他是什么样的人，朕自会评判。下去吧。”
左侧奏折已经比以往低矮了大半，秦越扫过一眼，总共也就二十来本，并不需要花多少时间。
也许还能再去研究研究计划诸葛弩。
拿起一本奏折，翻开，吴白衣的名字赫然在列。
整个奏折总共五百字，其中有四百字都是在控诉吴白衣的无礼举动和言辞，目中无人和蛊惑人心的罪名被反反复复提起。
看了一眼落款，是位老臣，秦越面上未起任何波澜，将奏折关上，置于右侧。
如此翻看完所有奏折，十八本折子里关于吴白衣的就有七本，全都来自户部老臣，个个都在参吴白衣。
户部老臣们都说吴白衣张狂，把她在户部时的言行举止不断放大，在秦越面前呈现出一个十分无礼自大的形象。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
秦越知道吴依是异世之魂，便不会再用大幽的礼数去约束他。
但想起他在自己面前那诚惶诚恐的样子，秦越微眯了眼睛，那些恭敬，莫不是装的？
慧心法师说这异世之魂能给大幽带来强盛，从他造出来的袖箭和手弩来看，的确有这个能力。
可是他的心性人品却无从考证。
秦越又陷入了帝王对臣子的怀疑里。
吴依此人，仍需观察。
吴依再次出现在户部大门时，迎接她的是一双双对知识充满渴望的眼睛。
这些眼睛让她升起一点点信心，改变和革新的理念总是年轻人更容易接受，看来只能从他们身上下手了。
她的视线从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庞上扫过，勾起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
送上门的羊，不宰白不宰。
“各位大人，今天我打算教你们一些更精妙的东西。”
“昨日的记数法已然十分精妙，竟还有更精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