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的几个老臣在当日下值后便一起来到杜仲府上,把吴白衣批了个一无是处。
“杜大人呐,您何时才能解了禁足,重回户部,吴白衣那黄口小儿已经快要翻天了。”
“杜大人,您不在,他又是陛下亲点过来的,我们实在不好出言训斥。”
杜仲被秦越训斥责罚之后本就心情郁闷,本以为吴白衣不会来户部,没想到他来了;本以为他来了也是处处受到制肘,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如鱼得水,有了拥趸。
“他不过区区五品,你们几位的官职都比他高,在户部的资历也比他老,有何不敢说的?”
“大人有所不知,吴白衣与寻常年轻官员不同,他似乎并不在意外人评说,更不将他人言论放在眼里,极不要脸面。”
“我们,我们说不过他。”
杜仲气得仰倒,说了半天,这才是最重要的。
“你们这么多张嘴巴,还辩不过那未及冠的小儿?”
老臣一脸为难:“吴白衣所言所语,直白大胆且不顾情面,偶尔还有粗俗之言,别人的脸和他自己的脸他都不想要,我等实在无法与其比拟。”
杜仲紧紧咬住后槽牙:“有陛下护着,他自然不会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且等着我出去,定要将他赶出户部。”
吴白依拒绝了数位同僚的邀约,美滋滋地走向自家马车。
车帘一掀,竟然看到了秦越。
她以为生出了幻觉,放下车帘将马车又打量了一遍,确定是吴府的马车后再次欣开帘子。
“见过陛下。”
吴依勾着头,不敢与秦越对视。
这尊大佛怎么屈尊降贵地来了?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着:中秋宴平安度过,没出妖蛾子;沐休之时也只是去看了新宅,与秦越没打照面;今天来户部上值,一切安好......
那秦越是为什么而来?
现代经验告诉她,不要轻易出现在领导面前,因为领导看到了你,不给你派点工作似乎会特别难受。
秦越没有错过她第一次掀帘子脸上挂着的笑,已然得知她在户部过得还不错。
“今日是你第一天到户部当值,可有不习惯的?”
啊?居然是这种拉家常风格的开场?秦越想干什么?为什么会如此亲切?
“一切皆好。”
“与同僚相处得如何?”
“同僚们都很面善,对臣热情至极,亦十分周到。”
吴依一边应着一边打好了拒绝其他工作的腹稿。
不得不说,她待过的这几个地方里,御书房总得提着心神,工部轻松却要消耗很多劳力,只有户部,是最让她觉得舒服的。
跟志同道合的同僚们讲现代数学知识,自己讲得轻松,他们听得又认真,个个都是可造之材,让她极有成就感。
而且他们还尊师重道啊,一堂课听下来,已经快要把她当成祖宗一样供起来,极大的满足了她的自尊心和价值感。
这种感觉,真爽。
就算是有老臣看不惯她,但是那又如何?
那些人与她而言,丝毫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