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公平!不公平!”
秦明不管不顾地嘶吼着,已经趋于疯狂,这些话他憋在心里太久了,慢慢便成了毒,每每碰触都让他难受痛苦,如今被吼出来之后,整个人都像是空了。
秦越审视着他,目光锐利,连不达眼底的笑意都敛了去。
“所以呢?你的不甘、不公,便只会用幼稚孩童的伎俩去发泄到吴白衣身上?”
秦越掰起秦明的下巴,回以狠厉了千百倍的目光:“吴白衣,官五品,曾经的太子伴读,现在的御前茶博士,不管他在哪儿,都算得上是我的人,不管他有没有承后宫之宠,都不是你想堵便能堵,想辱便能辱的。”
“三皇叔最擅长明哲保身之道,你耳濡目染这么多年,竟是半分没有学到。接下来的一个月,你就在这恭王府里好好反省,直到想明白了,再出门去,也好少犯点蠢。”
“可是,太学考评......”
“太学考评是为了挑选大幽官员,当官之人需人品贵重、君子端方,你概不相符,不去也无妨。”
秦明这才彻底慌了,跪行着往前抱住秦越的腿:“陛下,您打我骂我都行,唯有这一样不行。”
他自懂事起便有了要在朝堂一展抱负的雄心壮志,若是连考评的机会都没有,抱负要如何施展?
“放肆!”秦越一脚将他蹬开,叫来两名御前亲卫,指着秦明下令,“恭王世子言行无状,对上无礼,将其禁足恭王府,两月不可出!”
“陛下,皇兄,你不能如此心狠呐,陛下!”
无论秦明如何叫喊求情,秦越皆不为所动,他抬头看向正堂上挂着的“静水流深”牌匾,轻哼一声,大步走了出去。
恭王弯着腰候在前院:“恭送陛下。”
“三皇叔,秦明的心已然长歪了,三皇叔当尽心教导,免得以后惹出大祸。”
“是,谨遵陛下旨意。”
出得恭王府,秦越本应该回宫,在马车上到一半时却又起了别的心思。
“去工部。”
忠保愣了一瞬:“是。”
马车刚行了半条街,秦越又改了主意:“回宫。”
“是。”
忠保这次把马车赶得极慢,就是怕秦越又改主意。
“忠保,你没喂马?”
“喂了,喂了。”
马鞭不轻不重地打到马屁股上,车轮子快速转动起来,直往皇宫的方向。
秦越回了御书房,忠保琢磨了半晌,叫了小太监过来侍候,自己则出宫去寻吴白衣。
吴白衣好不容易把那本乱七八糟的账用数字重新理了一遍,也做好了初步的分类,手上脸上都沾染了墨汁,形容略显狼狈。
忠保一见他这模样,立刻哎哟哎哟地叫起来。
“吴大人呐,你在工部受苦了。”
“忠保公公,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