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嘴!”秦越冷笑一声说,“他所作所为皆为份内之事,何谈辛劳?!”
忠保眼睛骨碌一转,明白过来,这是气还没顺呢。
“陛下说得是,这天底下,哪有比您还辛劳的人?”
他收拾好碗筷就要离开,秦越漫不经心的声音又响起:“吴白衣这几日在工部,可有作为?”
“听说与赵大人一起做好了水车,今日出城去试了。”
“嗯。”
当夜,秦越见了墨九,从另一个视角知道了吴白衣的近况。
总结起来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懒。
撞头以前他每日出宫后仍会伏案苦读,整理书册到深夜,撞头后每日出宫至少还会在院子里躺躺,跟府中下人说上几句,而今已是倒头就睡,不做任何事。
“陛下,吴大人这几日都是手脚无力之态,穿衣也愈发的不讲究,话都懒说一句,工部的确辛劳。”
“奴才亲耳听他说过,因无人谦让,他没能抢到饭。”
秦越握着茶盏的手指一紧,不解其意地看过去。
墨九的脸上难得有了担忧:“工部都是粗糙汉子,干的又多是体力活,并不讲究用膳礼仪,饭菜上桌便会直接哄抢,吴大人柔弱又是文臣,抢不过他们实属正常。”
“知道了,下去吧。”
这一晚秦越做了一个梦,梦里吴白衣瘦骨嶙峋,睁着大得脱眶的眼睛对自己苦苦哀求赏口饭吃。
秦越从梦里惊醒,再难入眠。
“忠保。”
“陛下?”
“去天香楼叫些拿手菜送进宫来。”
“是。”
第二日,吴依在放饭时闲庭信步地走进饭堂,面带笑意地坐到了专属位置上。
山子端来了一大桶鸡肉,众人争抢时,吴依不为所动,一直保持着矜持又得体的笑容。
没一会儿,山子又端来了明显更为精致的一盘鸡翅,放到了她面前。
吴依夹起一块放进嘴里,轻松撕下一块又嫩又滑的肉,细细品尝之后对山子竖起大拇指,彩虹屁如期而至。
“山子,你做的鸡翅韧而不柴,皮糯肉嫩,比天香楼做出来的鸡翅还要好吃。”
刚要踏进饭堂的秦越身子一顿,转身便走了。
立在门口的忠保叹息一声,拎着天香楼精美的食盒三两步走到吴依面前,重重地一咳嗽。
埋头吃饭的几人动作整齐划一地抬头看向他,都反应不过来。
“忠保公公,你怎么来了?”吴依很是惊喜,御书房当值时多亏忠保提点,她才能在紧要关头保住小命,如今见了他如同见了久别重逢的老友,极为亲切。
特别是他还带了天香楼的饭菜。
“各位大人安心用膳便是,奴才有话要跟吴大人单独说说。”
忠保将吴依拉到饭堂外,恨铁不成钢:“吴大人,今日的饭菜是陛下听闻你抢饭抢不过工部的诸位大人,特意提来给你的,你怎能说出刚才那番大逆不道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