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保!”
“奴才在。”
“再去工部一趟,跟赵以升说,吴白衣最重民生实情,若有与百姓接触的活儿,当多多给他机会。”
忠保在心里为吴白衣点了蜡,唉,惹谁不好,非要惹陛下。
就吴大人那细皮嫩肉、柔软不堪的身子,多跑几次田间地头,肯定会受不住。
“是,奴才这就去。”
一整个下午,吴依睡得天昏地暗,而秦越则生着闷气翻奏折,早早批阅完之后,信步去了御花园。
满园子的花团锦簇,一派欣欣向荣景象,他却仍难平和心绪。
吴白衣太不识抬举!
忠保跟在他身后,站得比平时远,不想受到池鱼之灾。
秦越停在开得最盛的那株牡丹面前,对着那硕大的花朵久久无言。
“陛下,这牡丹是园子里开得最好的一株。”
“嗯。”秦越依旧面无表情。
忠保知道他是在生闷气,不敢再开口。
可秦越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解铃还需系铃人,他只得硬着头皮提及吴白衣。
“吴大人上次经过,倒是挺喜欢。”
秦越泛着寒意的目光扫过来,忠保哆嗦着跪倒在地:“陛下,吴大人尚未及冠,又撞了头,孩童心性才会口无遮拦,陛下天子之尊,不必跟他一般见识。”
秦越没说话。
“吴大人承受不住您的威严,每日谨小慎微,觉得不自在也正常,再过些时日,他自然明白陛下是宽宏大量的仁君。”
秦越还是没说话。
“吴大人去了工部,辛劳之后便会知道在御前侍候有多轻闲,界时他肯定会哭着求着回陛下身边的。”
秦越愈发沉默,连带着看忠保的眼神都越来越冰冷。
“朕何时说过,要他回来?”
秦越对着那株牡丹轻哼一声,一甩衣袖径直去了出宫的假山,忠保连忙爬起来跟上去。
到了天香楼,掌柜的一见秦越就拿出本册子呈了过去。
包厢内,秦越翻看着天香楼接待过的官员,了解哪些官员走得比较近,是否有结党之嫌。
天香楼的菜品绝佳,在整个京城已经出了名,因此来点菜的官员并不少。
秦越细细看着,心中将官员们的亲疏远近都做了梳理,从册子上看,倒没看出有走得特别近的。
然后,他在最新一页看到了吴白衣的名字,目光便凝在了上面。
掌柜小心地觑着他的神色,如同邀功一般汇报:“吴大人身上没带银子,拿了您的扳指作抵押,小的便没收他的银子。”
秦越浑身都冒起了寒气,忠保抢在他前面训斥掌柜:“天香楼是开门做生意的地方,岂能白送菜品?吴大人的那份儿银子,从你的月银里扣!”
“啊?”掌柜彻底迷茫了,陛下居然这么小气,对亲近的臣子也如此计较?
秦越哪能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觉得心口憋着的那口气变得更多了。
“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