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看出康有书有未尽之言,挥手将吴依和忠保打发了,面若寒霜地问:“选秀之事与吴白衣何干?”
前世经验让他不敢对吴白衣的信息有任何错漏,暗想着吴白衣无辜的外表下是否隐藏着阴谋。
康有书小心地抬眼瞟着秦越的脸色,欲言又止,在威压之下硬着头皮把那句有关吴白衣的话说完。
“吴大人虽年轻气盛,却姿容过人,又常伴陛下左右,臣等担心他媚上惑主,让陛下失了心智......”
眉头紧锁等着大阴谋的秦越,听到的却是这般无稽之谈,不由得气极反笑。
“在康卿心中,朕居然是个饥不择食、是非不分的急色之人?”
“臣不敢!”康有书被秦越的视线盯着,如芒在背,但开弓没有回头箭,索性将这几天的忧虑讲了个痛快。
“吴白衣年少气盛,行事张狂且肆意放纵,他到御前奉茶不过月余,陛下便已经改了老祖宗的规矩,还在朝堂之上对他多番夸赞。”
“您每日与他同进同出,相处六七个时辰,举止亲近还不愿纳妃,臣得不得不多想,为了大幽江山,还请陛下三思!”
“砰!”
碧玉茶盏被掷于地面碎成数片,秦越动了真怒,咬着牙冲康有书呵斥:“大胆!”
他控制着呼吸,强压着胸膛的起伏,目光锐利地盯向康有书,很想掰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着什么?!
“你身为礼部尚书,却捕风捉影,妄自揣测圣意,该当何罪?!”
“臣知罪,但臣也是为陛下着想,为大幽着想,选秀之事,请陛下成全。”
康有书将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铁了心要秦越作选择。
要么选妃,要么把吴白衣调离御前。
秦越登基之后,不是第一次被老臣逼迫,却是第一次因为如此荒唐的理由。
“康有书,你好大的胆!”
“陛下!”康有书语气悲怆,“所有流言并非空穴来风,望陛下三思谨行!”
“好,好得很!”
秦越大声唤来忠保,指着跪地不起的康有书喝道:“康有书言行无状,禁足半月,非诏不可出!把他给我扔出去!”
忠保恭顺地领了旨意,上前轻扯康有书的胳膊,领着人出去了。
吴依看到额头红肿、眼角带泪的康有书十分惊讶,转而便物伤其类,感叹起伴在帝王身侧的不易来。
连劳苦功高的老臣都如此,她这样的小虾米又该如何在帝王面前苟活啊?
这种情况下,秦越没有唤她,她便不敢贸然进去触霉头,寻了个秦越从里面望出来的视角盲点,懒散地靠着墙休息。
能得一时闲,也是好的。
半晌后,秦越低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吴白衣,进来奉茶。”
吴依立刻抬头挺胸站得笔直,觑着他难看的脸色,极为恭敬地应着:“是。”
忘忧被捧到了御案前,吴依莫名感觉到空气中的压抑,自觉地立到一旁。
她感觉到对方复杂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许久,把她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个遍,不由得越来越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