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锋一转,她又提及秦越的辛劳:“陛下每日批阅奏折到深夜,不批完便不会休息,可见对民生之事极为看重,诸位大人当为陛下分忧才是。”
“正是,我等受教了,吴大人果然是最为体贴陛下之人,我等惭愧。”
秦钰讶异地看向吴白衣,他苍白的脸上满是正气,在病中仍然为君分忧,为民请命,实乃大善好官。
几个武将本带着嘻笑之意,与她交谈一番之后,亦被唤起了为民请命、为君分忧的豪情,已经开始商量要制定颁布新规,肃清京城风气。
吴依说了太多话,又觉得头痛,紧皱着眉头告罪:“五殿下,各位大人,在下头痛欲裂,便不留各位在府中用膳了,我受伤之事各位也不必挂怀,今日并非沐休,且去忙吧。”
还说着话,她额头上的冷汗就开始往外冒,几人见她着实难受,不敢再打扰,干脆利落地走了。
墨九在房梁上将她所言所为记在心里,之前因为她懒惫而升起的失望又被敬仰所取代。
吴大人果然还是那个端方持重,一心为民的吴大人,他没有看错。
兵马司的动作很快,一下午便列出好几条新规,大多是约束官家子弟的,秦钰带着写好的折子回了宫,到御书房找到秦越,将折子呈了上去。
秦越看后有些惊讶:“你难得主动做事。”
“今日去了吴大人府中探病,不过是受他感召罢了。”
秦钰十分动容,将吴白衣病中仍在为百姓考虑的事迹说给秦越听,说到激动之处,声音也跟着激昂了几分。
“吴大人为民之心着实令我等汗颜,若不为百姓做些实事,实在心中难安。皇兄若是觉得这些条款得当,我们便立刻张贴出去,也好让百姓安心。”
秦越愣了一瞬,拿起朱笔当着他的面在奏折上批了“准奏”二字,默默地递过去。
“五弟,你长大了。”
“皇兄谬赞。”
秦钰带着御笔批示回了兵马司,第二天京城各处告示栏便贴出了新的告示,百姓一片叫好。
但那些个公子哥儿却十分不满意,聚在一起讨伐起新规。
“不让在城中跑马算什么事?被困在城里读书本就憋屈,若连跑马也不能,还有何趣味?”
“都怪那康林,打谁不好偏要去打陛下跟前儿的吴白衣,这下可好,连累得我们也失了乐子。”
“依我看,这新规不过是做给陛下看的,我们真的跑马,谁会一直盯着?”
“就是,兵马司那般忙,哪里有眼睛来盯着咱们?”
“再说了,就算是被看到了,让家里人去说说好话,也就了了,难不成真把我们都给抓起来?”
一群人说得热闹,但真正敢去顶风作案的人却没有。
吴白衣受伤之后,康林被关入天牢,康有书代替吴白衣在御前奉茶,听说不过两三天便瘦了一大圈儿。
家里父辈早就对着他们耳提面命过,不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闯祸,谁都不是傻子,没人会去做这种自找不痛快的事。
场面一时寂静下来,一群少年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别人的脸上看到了担心和无奈。
“罢了罢了,且过了风头再说,这几日便好好读书,低调些。”
“有理,有理。”
于是,京中官员都发现了一个神奇的现象,家里的孩子都能坐得住了,大感欣慰。